姜昆:关于部队题材提两点。你们演出最容易受欢迎,战士最热情,请你们听到那么多的掌声不要骄傲。我们的相声作品,歌颂也好,讽刺也好,都可以写,可以选择。在部队的环境下,领导不让沾讽刺的边儿,你就不要沾。歌颂的作品不是都写不好,不知道你看过没看过电影《哥俩好》,我也曾经说过《新兵小传》,是牛群写的,同样他还写过《鼻子的故事》,也是写解放军医院的,都是歌颂作品,他写的作品当时也没有受到部队领导的通过,但是我演出了,受到了好评。你在南方水边上种柳树准活,到北方别插柳,准冻死,到什么山唱什么歌。法轮功这么可恨,但是不让你写,也没人写,在专门的晚会上可以写,氛围不一样。
学员:什么叫做相声,相声的概念是什么?
姜昆:你还真把我考住了,相声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只知道相声里的那句话“相声是语言艺术”,不知能不能解答你的问题。曲艺就是以曲艺的方式说书讲故事,相声以单人或者多人的方式说学逗唱,以包袱为形式的表演,有人说相声是一个三维的艺术,不看表演就没法欣赏,我个人认为就是二维的。像电影录音剪辑它要有说明,相声不用,相声用语言就可以表达出来,广播中的相声完全可以达到欣赏的目的。这是一个时间艺术。还有人说相声说的话必须是是北京话,但是相声既然是口头的文学艺术,每个人的语言不同,有的人说话就有口音,你让他说普通话他说不出来,他也说相声,这也应该是相声。至于有人说用方言说相声,有人说我有大舌头,这些代表不了共性,如果说个性就不讨论了。少数民族语言的呢,也叫相声,个性的问题不要看太复杂。说学逗唱,逗的定义是什么,很多人都提这个问题,确实,什么叫逗啊?说和逗之间有什么区别?唱当中有没有逗啊?为什么单把逗拿出来,逗,是非常主要的一种表演特征,说,叫表现特征。你这个逗光说不行,还要演,还要滑稽、幽默,都要演出来。
有人说,姜昆,什么样的相声在你的嘴里说都行,你腕儿大呀,其实,我曾经在刚刚说相声的时候说,我不行,我长得太正经了,不能逗人乐呀,人家侯宝林、马季老师的模样多可乐呀,长得就滑稽。现在,就没有了这样的想法,因为有了积累,知道我演相声还行,群众也认可。
李文华老师年轻的时候就长了一张皱纹颇多的脸,在晚年的时候,从77年开始到85年,将近9年的时间,他集中他多半生的表演积累,全在这几年中爆发出来了,让观众欣赏到这个老头非常强的内在,体会他的逗,性格语言都特别可乐。你们仔细分析,我们演的《想入非非》有这么一个包袱:
甲:到时候您得奖了,我一扔您,二十尺。
乙:下面有人接着吗?
效果非常好,因为观众都知道他说话特别逗,这个逗是一种积累,然后又表现出来。观众体验的是这句话与他平常的为人、性格融合在一起,特别准确地妈祖了观众的那种期待,所以让人发笑。再如《诗歌与爱情》里:
甲:汉代乐府诗歌《上邪》,为了表达生死不渝的爱,诗中呼天为誓:除非山可成平地,江水可枯竭,冬天雷打震耳,夏天大雪纷飞,天地合在一起,才能把我和我的那个她分开。
乙:嘿!这爱的多磁实阿!
同样一个包袱,唐杰忠老师也使,但没有响。为什么李文华就可乐呀?这就和他个人的特点糅合在一起,产生一种特别的感染力。因为他已经用自己的表演塑造了一个非常招人喜欢、逗人的人物,而且经常会蹦出一些“葛词(特殊的词汇)”出来,逗这个功夫是说学逗唱中最难的。
学员:作为小品的创作,现在能不能用一些曲艺的方式?有一些曲艺小品的创作,现在以东北二人转作为主线,希望您能谈一下。
姜昆:我也没有什么创作经验能够解答这个问题,至于将来可能会涉及这个问题,以后的讲课中再涉及。
相声可能会弄点别人的东西来丰富自己的表演,这应该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我给你一个方法,就是实践,任何捷径都没有,我对自己的相声没有把握的时候,我就是实践,让事实去检验。一方面宜迪嗌蛭沂煜の业拇剩圆荒芄还庑抛约旱母芯酢N也荒芾细野怂担蛭至耍蛔既贰K档墓讨形铱匆豢矗挥惺导霉壑谔T儆芯褪悄睿罡蠹姨械氖焙虼蠹胰衔衫治也蝗衔衫郑械氖焙蛞蚕喾矗荒钜惶从Γ峁统隼戳恕?/span>
学员:相声为什么还要返回到剧场?
姜昆:相声回归剧场是我提出来的,而且我还提出要回归广播,为什么?因为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电视会发展得如此快,把这些年相声积累的东西都抖搂完了,怎么挽救?得重新来,还要回到剧场,还要回到广播,经过千锤百炼再回电视去。你琢磨琢磨,我姜昆没有电视谁认识我呀!还有马季老师,都是从电视上认识的。如果侯宝林老师的影音资料不抢救,现在也许有些人都看不到他的样子,不了解它是怎么一个作派。所以我们都要感谢电视。但谁也没有想到电视发展如此之快。电视的特点是,谁的好,我要谁,是拿来主义,是杂烩,你的艺术怎么发展它不管,它决不会保护你的艺术,它要掌握的就是画面,要好看,收视率要高,这就是中国的电视。世界上也是这样,所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怎么样能使艺术市场发展?一句话,把电视的综艺节目封了,设置专门的频道,想看,花钱找专门的频道,到时候,剧场也活了,市场也活了。这个想法我不敢提,只是随便说说,相声回归广播,回归剧场,重新回到它过去促进它发展时候走过的轨道上来。
学员:您和唐杰忠老师的段子《是我不是我》,警察出来了,是以人物出现,这是相声还是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