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的相声中辩说体是最难写的,学表体是比较好写的,学表体真正要写好了,能够在艺术上有一些特殊的效果也不太容易。在网络相声大赛中,有一个年轻人写的段子,叫《爱之劫》,我不知道大家听过没有?我们这个月6、7号两天将在北京民族宫剧场上演网络大赛精彩作品,就包括这个《爱之劫》。这个名字挺神的,就是学表体的,设置一个假定的情节,我是一个抢人的歹徒,你是一个被抢的人,我不说两句话让你掏钱,再拥抱,然后两个人再表演,最后乙也看穿了甲的表演,说:歹徒,我的好兄弟,这是爱的奉献,把好人变成混蛋了。他是针对现代的先锋理论,他要给潘金莲翻案,给陈世美翻案,给一些在历史上定了性的坏人找出一定的亮点,但是这些是有批判性的,属于学表体的。
在形式选择上有两个要点要注意。
第一个,就是演员的条件。这种条件有的时候是因人而异的,有的时候也是通用的,我们在为一个演员写作品的时候,或者在为自己写作品的时候,都要注意这个问题。有很多人写了,拿不到舞台上去,你演不了,演员的条件一定要适合整个艺术形式。侯宝林老师的《杂学唱》就是为侯宝林老师写的,刘文亨老师演得好不好?但是大家评价是真像侯宝林。《虎口遐想》很少有专业演员来演,可能电视播的太多。演员的条件决定了一个人演出的内容,千万不能写力所不能及的。
第二个,形式的连贯性。有的人说了,我会选相声所有的表现方式,这样行不行?有没有这样的东西?也有,但是不会有精彩的作品。就像民歌加西洋,再用通俗结尾,这样可以,但是不好听,不被专家所认可。我们要通过学习班来提高,你这个东西不连贯,你前边用的学表体,半段字母哏半段一头沉,这样的艺术特点不突出,妨碍了作品的感染力。所以作品显得力度不够,手段贫乏等等。
我不能一一举例,大家有机会要自己去寻找,从中找出规律,一开始大家学写相声的时候,都是有感而发,比如是模仿的,现在我们学习的是要创作,在学的基础上要创作,创作就要掌握规律,只要创作东西就要掌握规律,规律从哪去看?从别人一些总结经验上看。这个时候有这个反复,你的认识能够升华,升华就推动了创作的自觉性。你可以想,中间我要是这样写怎么样?那样写又怎么样?这样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第三个要注意的,就是技巧的运用。相声有很多表演技巧,侯宝林的相声为什么百听不厌?侯大师的东西精彩,他学刘宝全的唱,把原来的特点全部放大,他为什么那么慢、那么轻巧的唱?因为他用他的技巧突出他的表演,这个也是相声表演的一种功夫。首先说,他在创作相声以前的时候就会这一段,就要拿这一段打动人。
我在写《我与乘客》这个作品时,里面有很多东北的俏皮话,这些俏皮话都是在东北农村时候学的。当我把它们用到相声里的时候,李文华老师还说呢,这能行吗?结果,一演大家都听得懂,效果出奇得好。现在小品里基本上都是东北话了,可是那时候不是这样呀!当时刚开始的时候,我说《霸王别姬》学上海普通话:
“你搞什么搞?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和‘四人帮’没有任何瓜葛,调到哪里我也当书记,怎么着?这里不当,我到那里去当,怎么着?我就是铁饭碗怎么着?我……怎么着?”
我就是这样学的,观众都乐了,包括我们团里的人,说我学我们的团长,我说我真的不知道,因为这里面的技巧我已经熟悉了,大家生活中也可能有这方面的体验,就重合了,就有艺术渲染力了。平常中你肯定和大家开玩笑,成熟的笑话,一定有技巧,所以这种技巧运用非常重要。
相声还有一些杂包袱。我讲个故事,一个小伙子有毛病,毛手毛脚,有一天,在马季老师家里,期间他站起来了,去厨房了,一会儿,从厨房传来哗啦一声响,马季老师说:逮着了吗?大家都乐了。因为按照平常人的思维,“逮着了吗”以为是他逮耗子呢,这叫错位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