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云和胡家驹耷拉着脑袋站着,听着训斥。高飞云低声:“对不起,总裁,我们知错了。”他低头斜着鼠眼给胡家驹使了个眼色。
胡家驹领会,马上凑合道:“我们知错,再不敢了。总裁息怒。”
殷大利缓了缓口气,“我把你们一个个调到澳门,到集团来,你们以为容易吗?那么多人想来,那么多关系要照顾,那些没来成集团的,哪个不比你们强?……嗯?!”他还是忍不住越说越激动,“到集团几年,现在你们个人,谁没有弄到几百万身家?嗯?!现在集团亏损上百亿,亏到了你们一分钱吗?你们哪个不照样是……是盆满钵满?嗯?!”
高飞云、胡家驹:“感谢总裁栽培!”“谢总裁之恩!”
殷大利气还没消,“现在集团情况不妙,看你们多年跟随我,对我还算够意思。我给你们找好退路,回内地都官升两级。你们倒好,一山不容二虎,自己人跟自己人干上了!……”
“电话!”这时侯殷大利的夫人戴雅丽拿着座机的遥控听筒从里屋出来,把电话递给殷大利。
“滚!”殷大利接过电话。
两个喽啰哆嗦了一下,没敢动。
“噢,对不起,董事长,不是对您,……哦,……哦,哦……”殷大利口气马上变成哈巴狗似的。
戴雅丽比殷大利年轻二十几岁,是殷大利二婚的老婆,现在是南上集团驻广州办事处主任,是个很不简单的女人。见殷大利听电话回了里屋,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站着干什么,坐,坐。”她招呼二人坐下后,“你们俩呀,和其他人不同。在商场官场上,有的人实打实,做梦都想凭自己的真本事干一番事业,象你们南下原来那个郑总和石主任那样的。结果呢?一个脑溢血成了植物人,一个下了岗。都没好下场。”
“对。你以前给我们分析过,咱们是避实就虚,巧妙钻营,……”殷大利一离开,高飞云松弛了下来。
戴雅丽:“咱们跟他们走的可不是一条道。没那么高尚,也不需要那么正派,狐朋狗友咱抱成团,只为求财。”
胡家驹:“戴主任高见。其实我们都明白自己是什么人。戴主任,总裁面前多帮我们美言几句!”
高飞云掏出一包高级香烟,递烟给二位,“戴主任一来,我们平时那副正经的架子都放下来了。其实,我们都是殷总裁的死党,真没必要相互内斗。这次是误会,是误会。”
戴雅丽:“明白就好。你们要多为总裁分忧,帮忙。”胡家驹打火机凑过来,戴主任点着烟,吸了一口,“我有个体会呵,帮领导做100件好事,不如帮领导干一件坏事。嗯?你们看,对不对!……”戴主任狡诈的眼神中含有得意的奸笑。
“对,对……太对了!”胡家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高飞云更是早有体会,“每帮领导做一件贴心的事儿,我们的私人关系就紧一层,友谊就更加牢不可破。”
“怎么样,珠海那个骚娘们,你们都很享受吧?”戴主任换了副嘴脸。
“……这,……主任,……”对突如其来的这一问,高飞云一时无言以对。
面对戴主任从高飞云身上移过来的咄咄逼人眼光,胡家驹也蒙了。“珠海?……我不,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你们怎么总喜欢呆在珠海!……都三年多了。”戴主任说的很慢,话中有话。
高飞云和胡家驹狡猾地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高飞云:“主任,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呵(何)!……我也希望是误会。……”戴雅丽从沙发上起身,叼着烟,背向着二位。“……那个骚货,胸大无脑,人倒是乖巧漂亮,白白净净,……男人就喜欢这种货色。哼,狐狸精!……”
殷大利听完电话刚想出来,见戴雅丽这一幕,即刻缩了回去。
戴雅丽忽然转身手扶沙发俯身逼视着高飞云,“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小骚货原来是你们包养的,后来介绍给了殷大利。……哼,你们这些男人,哪个不偷腥!”
这时高飞云已是满头冒汗,不停地用纸巾擦额头。
“你们的殷总裁早就跟我承认了。收起你们道貌岸然的伪装吧!……”戴雅丽直起身,又换了副嘴脸。“不过,我不计较。我早就知道你们那些鬼名堂了,还不止这些,多啦。……你看,你们紧张什么呀?”
高飞云、胡家驹苦笑道:“不是,……有点儿热,……”“不紧张,不紧张。……”
戴雅丽坐回沙发上。轻浮一笑,略露淫荡:“我都说了,我并不在乎。人之常情,男人嘛,谁不愿往女人怀里钻。花就花点儿,只要你混得有头有脸,花得起,回来对得起老娘我!……这年头,我们那些不想正经的女人,坏得浑身痒痒,还巴不得沾上个高富贵呢!各取所需。……怎么样,我善解人意吧?”
高飞云、胡家驹哈巴狗似的:“善解人意,善解人意。……”“主任大度,是干大事的胸怀!”
殷大利在卧室门缝里心虚地往外看。是时候了,他开门出来,神气十足,拉起方步,摆着官架子。高、罗二人马上离座站起来,一副奴才相。戴雅丽却在沙发上昂着头不屑地吐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