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小饭馆 日 内

爱民六神无主地坐着，无心做生意。有人进来要买饭，他也不招呼。

这时，一个民警进来：“你是这的老板？”

爱民一惊：“是。你有啥事？”

民警：“来向你了解一件事。”

爱民紧张地：“啥事？”

警察：“那天打架的事你知道吧？”

爱民谨慎地：“知道。”

民警：“听说人还是你送到医院的？”

爱民：“是的。可我把人送到医院就走了，以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民警：“那把那天的情况详细说一下。”

爱民斟酌着字眼：“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正在店里招呼客人呢，听见外头打架呢。等我出去就看见一个人倒在地上，为啥打的我不知道，谁打的我没看见。”

民警：“是吗？”

爱民：“真的，我真的没看见。”

民警：“没看见就算了。不过，你要知道什么情况要及时向我们反映，这是一件刑事案件，每个公民都有协助公安机关破案的义务。”

爱民：“我知道。”

民警：“那好吧，我们走了。”出去了。

爱民看他们出去了，擦了擦头上的汗。

民警刚走，村长又进来了：“爱民。”

爱民：“村长来了。”

村长：“我路过这，进来转转。咋样？最近生意咋样？”

爱民：“不咋样。”

村长：“不咋样？我看是你这门面太小了，这桌椅板凳也太旧了。是这，我这有五千块钱，你拿去，添置些新桌椅，再把门面装修一下，以后生意就好了。”说着，把一叠钱放在桌上。

爱民忙说：“哎，我咋能要你的钱呢？”

村长：“咋不能要？平常我对你关心太少，这点钱就算我对你的补偿。”

爱民：“不不不，这钱我绝对不能要。”

村长眼一瞪：“咋不能要？咋？你是村民，我是村长，我关心你，是我当领导的一点心意，你还不领这个情？”

爱民：“这……”

村长：“拿上，这钱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叫你把店办好一点，以后好好的为村民服务，你可别往别的地方想。”

爱民：“这……”

村长：“行了，我走了。”出去了。

钱放在桌上，爱民愣愣地看着。

彩霞过来：“村长又干啥来了？”

爱民：“村长送来了五千块钱。”

彩霞：“五千块钱？村长啥意思吗？”

爱民：“这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吗，拿这钱堵咱的嘴呢。”

彩霞：“爱民，这钱咱可不敢要。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弄不好就把咱也牵连进去了。”

爱民：“那你说咋办？”

彩霞：“把钱给他送回去。”

爱民摇摇头：“送不成。”

彩霞：“咋送不成？”

爱民：“你想一下，咱要是把钱送回去，村长肯定怀疑咱怕牵连报告公安局。那样的话，不是咱报告的也弄成咱报告的了。”

彩霞：“要又要不成，送也送不成，这到底咋办呀？”

爱民苦恼地：“唉，我咋偏偏碰上这事呢？”

7、家里 日 内

爱民唉声叹气，六神无主。

彩霞匆匆进来：“爱民，你知道不？二虎被抓起来了。”

爱民：“得是的？在哪抓到的？”

彩霞：“听说他跑到渭南他三姑家，在那抓到的。”

爱民如释重负：“抓到就好，抓到就好。”

彩霞：“这下你再不用担心了吧？”

爱民转念一想，顾虑又来了，担忧地：“可是，村长要是怀疑是咱报告的咋办？”

彩霞：“不会吧，咱啥也没说呀。”

爱民：“你想一下，咱二舅家也在渭南呢，他会不会想着是咱……”

彩霞：“没说就是没说，你心里没鬼，怕啥呢。”

爱民：“我不是怕，是他要往这想，咱咋办呀？”

彩霞：“脚正不怕鞋歪，身正不怕影斜，他硬要这样想，咱也没办法。”

爱民叹了口气：“唉……”

彩霞：“我还听说……”

爱民忙问：“还听说啥？”

彩霞：“我听说检察院已经起诉了，可是因为证据不足，法院没办法判，现在正在寻找目击证人呢。”

爱民：“得是？”脸上又涌上愁云。

8、街上 日 外

饭馆对面，出现了一个穿风衣的中年人。他看了看对面的小饭馆，穿过马路，向小饭馆走来。

9、饭馆里 日 内

爱民有气无力地喊着：“肉丸糊辣汤！”

饭馆里冷冷清清，无人光顾。

这时一个人进来，爱民忙上前招呼：“你来了？吃啥？”

来人客气地：“我不吃饭。”

爱民疑惑地：“不吃饭？那你是？”

来人掏出证件递给爱民：“我是律师。”

爱民：“律师？你找我干啥？”

律师：“我是陈家新被杀一案的辩护律师，有些情况想找你了解一下。”

爱民忙说：“我啥都不知道，你别找我。”

律师：“我已经了解过了。据我所知，你是本案唯一的目击证人，亲眼看见牛二虎打死了陈家新。我希望你能为陈家新被害一案作证。”

爱民：“公安局来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为啥打的我不知道，谁打的我没看见。”

律师：“牛爱民先生，你先不要急着否认，有些情况我得给你交代清楚。第一，作为一个公民，有责任和义务协助司法部门搞清案件，如果隐瞒不报或者作假证，是要负法律责任的；第二，如果由于你个人的原因，导致案情不能大白于天下，杀人者逍遥法外，受害人含冤九泉，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道德良心都是说不过去的；第三，陈家新只有一个老母亲，她含辛茹苦把孩子养大，上了大学，如今不明不白被人打死，而且杀人者不能得到惩处，她老人家心里又会咋想？这些你想过没有？”

爱民：“我……”

律师：“好了，话我都说清楚了，究竟怎么办？你好好考虑一下，考虑好了我再来。”说完，走了。

爱民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10、僻静的小街 日 外

爱民正走着，突然，从街角跑过来两个年青人截住他：“站住！”

爱民：“你们干啥？”

年轻人：“你得是叫牛爱民？”

爱民：“就是。”

年轻人不由分说，挥拳就打。

爱民边躲闪边说：“哎，我又不认识你们，你们为啥打我？”

年轻人：“打得就是你。”

爱民：“到底为啥吗？”

年轻人：“我问你，你刚才都对那个人说了啥？”

爱民：“哪个人？”

年轻人：“就是刚才去你店里的那个人？”

爱民：“我啥也没说。”

年轻人：“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胡说，我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知道了没有？”

爱民：“到底为啥吗？”

年轻人：“这你别管，记住我们的话就行了。”

爱民：“你们到底是谁？”

年轻人：“这你别问。以后你就知道了。记住我们刚才的话没有？”

爱民：“记住了。”

年轻人扬长而去。

爱民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慢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