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妈的爹(有些紧张和疑虑):“大夫,我闺女到底得了什么病呀?”
村医没言声,给翠儿妈的爹使了个眼神,村医和翠儿妈的爹走到了外屋。
村医:“大叔,你闺女得的不是病,而是有喜了。”
翠儿妈的爹:“啥?”(他以为自己没听清,往村医身边靠了靠,把耳朵贴近村医。)“你说啥?”
村医(把嘴贴到翠儿妈的爹的耳边):“大叔,我说你闺女怀孕了。”
翠儿妈的爹身体摇晃了几下,被村医扶住。
翠儿妈的爹:“大夫,谢谢你,我没事,您请回吧。”
翠儿妈的爹脸色有些苍白,他急忙的按着胸口,送走了村医,回到里屋。
翠儿妈:“爹,我得到是啥病呀?”
翠儿妈的爹(强压制内心的气愤):“你…你…你呀…哎…”
(欲言又止,长叹一声,他指着翠儿妈)“你得的是...”(气的说不出话,就坐在一个长条凳子上,低下头冷静的思索着什么。)
翠儿妈(有些不耐烦):“爹,今儿个你这是咋地了?说话吞吞吐吐的?”
翠儿妈的爹(无奈的垂了两下头,从凳子上猛的站起来):“闺女呀,你是有喜了,这是和谁干的没结婚就怀上孩子的事儿?丢人啊!”
(泪水在翠儿妈的爹的眼框里打转)“这纸里包不住火呀!”(泪水终于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快和爹说说吧,孩子他爹是谁,咱好操办结婚,不能这样丢人啊!”
翠儿妈(有些伤感和无奈):“他...他…他…就是村里的那个老师。”
翠儿妈的爹(很惊讶,很激动):“啥?就是上海下放来的那个坏分子啊!咱可绝不能嫁给他呀!村里人知道咱这根红苗壮的要是嫁给他了,你说咱这村里人会怎么笑话呢?那是丢咱老祖宗的脸啊!这是造孽啊,孽种啊!”(情绪有些激愤。)
翠儿妈(目光坚定的看着她爹):“爹,我不管孽不孽种的,我就是要嫁给他!别人想都别想,我死都不会嫁给别人的。”
翠儿妈的爹:“闺女呀,那个穷小子有啥好的?你跟了他也得受一辈子大罪,当爹的不能给你空桥走的,你就听听话吧!”
翠儿妈:“人家才不穷呢,他学问大的去了!学问和知识才是财富呢。”
翠儿妈的爹(情绪有些控制不住,拿起木柜上的一个茶杯摔在地上):“你怎么就听不进去爹的话呢?他能当上老师那是人家生产队长照顾他,看在他肚子里还有那么一点墨水,他爹又死在咱们这村里了,无依无靠的才让他当个老师,这以后没人照顾他了,他就得喝西北风去。”
翠儿妈:“爹,除了他,我谁都不嫁,宁可让我死了。”
翠儿妈的爹(一脸的无奈,他苦笑着,转动着眼珠子,心生一计):“你要坚决和那小子好,爹也不反对,但是,你这段时间不能和他见面,会丢人的。”
翠儿妈(眼睛一亮,露出了一丝笑容):“只要你答应我和他好,我什么都应你的,爹。”
爷俩儿都笑了······
出现字幕——三个月后
8. 外 乡间小路——傍晚
天灰蒙蒙的。原野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轻雪,一条乡间的小路上,一辆小毛驴车孤独的沿着小路前行。翠儿妈的爹坐在毛驴后面的车板上,翠儿妈躺在车厢里,身上盖着棉被。
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着,小毛驴车在浅雪中颠簸·····
翠儿妈的耳畔又响起走出时爹说的话。
画外音:“闺女呀,爹先把你送到后屯你表婶子家,你在那里生孩子就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等你生完孩子放在你表婶子家,回来就给你们办婚事。”
“驾”翠儿妈的爹一拍驴屁股,小毛驴抬起四蹄飞快的跑起来,翠儿妈也被惊的回过神来。
翠儿妈:“爹,咱们啥时候能到婶子家呢?”
翠儿妈的爹:“估计也得晚上吧”
翠儿妈:“爹,你在家里答应我的可要算数呀。”
翠儿妈的爹:“怎么不算数呢,来时我不是和你说清楚了么?”
翠儿妈:“那咱就快点赶路吧,天不早了!”
翠儿妈的爹:“天黑也不要紧,爹这带着马灯呢。”
翠儿妈的爹打了驴屁股一鞭,小驴车很快就消失在雪夜深处······
9. 内 表婶家——夜
表婶的家和普通东北农村的家庭一样摆设简单,几件破旧的老式家具,一铺大炕,翠儿妈的爹和翠儿妈还有表婶围坐在炕上的小方桌旁,津津有味的吃着饭。
翠儿妈的爹:“她婶子,这次闺女就交给你了,你就多费心吧。”
婶子明白了翠儿妈的爹这句话里的含义,点了点头。
婶子:“这一家人还说啥麻烦不麻烦,费不费心的,应该的,应该的。”(转过头看了看翠儿妈)“大侄女,你就安心住在这里,不碍事的。”
翠儿妈(爽朗的笑了):“婶子,俺爹说了,等俺生完孩子,就为我们办婚事,不会住这太久的,到时候您来参加我的婚礼呀!”
翠儿妈脸上划过了甜甜的喜悦。
婶子:“我大侄女的喜事儿,婶子我是点香儿就到!哈哈哈...”
翠儿妈的爹:“她婶子,一切都仰仗您了!”
婶子:“大兄弟呀,咱都是亲戚礼道的,能差事么?来,来,他大兄弟,你多吃点菜,大侄女也多吃点。哈哈哈...都多吃点啊!”
房间里充满融洽的气氛······
10. 内 表婶家——白
表婶(对着墙上的一个长方形的镜子梳头):“大侄女,我一会儿出去办点事儿,你就在家好好呆着吧!”
翠儿妈(收拾着早餐过后桌子上的碗筷和垃圾):“嗯,知道了,婶子早点回来啊。”
婶子走出了门,她边走边想起了翠儿妈的爹对她说的一番话——
画外音(翠儿妈的爹的声音):“她婶子呀,我闺女的事儿可就全交给你了,那个木匠要是老实巴交的,人品好,你就往一起撮合撮合,要尽快呀,闺女的肚子大了可不等时间啊,她要丢了丑,我就无法向她死去的娘交代了。”
表婶想到这里,笑了笑,她加快了脚步······
翠儿妈收拾完碗筷,打扫完卫生,坐在炕上为没出生的宝宝缝着小衣服,她把已经缝好的小孩衣服举到眼前欣赏着,品味着。
她的眼前晃动着一些像梦一样的幻影——那是宝宝躺在摇篮里,她拿着一个奶瓶为宝宝吃奶,柱子爹悄悄过来抚摸着宝宝那白白胖胖的小脚丫,翠儿妈抬头看着柱子爹,柱子爹微笑着,给她一个深深的吻······
门被推开了,惊醒了她的幻想,走进来的是婶子后续的丈夫,他的到来打断了翠儿妈美好的向往,续叔主动和翠儿妈搭话。
续叔:“你就是大侄女吧,来这么久了,咱爷俩儿还没捞着见面呢。”
翠儿妈:“可不是么,婶子说你在十二里铺那边的苗圃上班,基本上不回家的。”
续叔:“是啊,今天苗圃有车过来,我回来拿点换洗的衣服,刚才我看见你婶子出去办事了。”
翠儿妈:“嗯,婶子刚出去,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拿饭去。”
翠儿妈下地要给续叔拿饭。
续叔(一边说一边往翠儿妈身边靠,眼睛闪着阴险的光):“不急,不急。”
翠儿妈有些害怕,续叔又进了一步,眼光贪婪的盯着翠儿妈,翠儿妈惊恐了,她想走开,续叔却一把抓住她,按倒在炕上。
续叔:“小宝贝,你可真俊啊!”
续叔狂吻着翠儿妈,翠儿妈拼命的挣扎着。
翠儿妈:“你这个没老没少的畜生,一会我婶子回来用刀砍了你!放开,你放开我!”
续叔好像没听见似的,把她死死的按在炕上,她所有的挣扎都无济于事,续叔往下扒她的衣服,她哭着骂着:“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你不怕雷公劈你吗?”
续叔更加疯狂了,他狂野的吻着翠儿妈的嘴唇,让她说不出来话,翠儿妈还在挣扎,她发出了哑巴说话时的闷声。还用脚不停的蹬踹着续叔,续叔狂暴的扒掉了她的衣服。像一只粘腥的猫抓到老鼠一样在她身上抓扯着,翠儿妈一口唾沫喷到了续叔的脸上,续叔气急败坏的打了翠儿妈一巴掌,按住她的身体,疯狂的掠猎起来,粗暴的蠕动着他罪恶的身体,眼里喷射出让人颤抖的贪婪,翠儿妈无力抵抗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让她无法释怀的流出了绝望而苦涩的泪水······
画外音:“翠儿妈知道自己再也配不上清纯善良的柱子爹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接受了她爹和她婶子为她策划的这门婚事,同意和木匠结婚。”
11. 外 邻村的巷路——白
严冬的清晨,北风夹着雪,雪夹着风呼啸着,翠儿妈和木匠一前一后的走在那条通往木匠家的深巷中,犹如走在界碑上,唯恐一步迈过界就看不到美丽的风景了,翠儿妈木讷的往前踱步,脚步沉重如铅,就像沉睡已久却依然不愿苏醒的冬虫,任凭风雪的打淋,她都无动于衷,就连木匠把外衣脱下来给她披在身上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木匠紧紧的跟在翠儿妈后面,拐弯处,一股风雪旋着劲的席卷着······
12. 内 木匠的家——白
木匠和翠儿妈的婚礼没有大操大办,只是在房间的墙上贴着大红喜字,在炕上的老式炕柜上摞着两双红花粗布的新被子,也显喜气临门了。
最热闹的是地上餐桌旁围坐着木匠的姐姐、妹妹、表叔、婶子、表弟,他们推杯换盏的吃着喝着,人不多,喜贺的氛围却在房间里弥漫着。
翠儿妈身心疲惫的躺在炕上睡着了,地上的碰杯声,贺喜声都没有惊醒她的梦——她看见柱子爹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还是那张淳朴的笑脸,翠儿妈刚要过去拉他的手,柱子爹却在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翠儿妈想喊柱子爹,却喊不出声,她惊醒了,眼里浸满了泪水。
酒桌上木匠和亲属们已经喝的歪歪晃晃的了,还在桌前撞杯,发出“咔...咔...”的声音······
13. 外 村小学校——傍晚
雪花无声的飘落着,卷起一层淡淡的银雾,村小学的校园里覆盖着厚厚的雪,回荡着风夹着雪的呼啸声······
14. 内 柱子爹的宿舍——傍晚
柱子爹独坐在小饭桌前,喝着一杯又一杯酒,像一个被拐的孩子找不到抚平伤痛的家,恍恍惚惚的漂浮在时空的夹缝中,既不能动又想撞破头也要去撞破那堵墙,但是,又无力冲破它,只好借酒消愁来思念翠儿妈。
酒喝多了,痛还在。爱已走了,还牵绊。他伸手摘下墙上挂着的曾经承载过他风月与爱韵的二胡,泪如雨下,他用颤抖的手拉起了二胡,唱着自己作词作曲的一首《痛到深处》
雪雾 烟雾 迷雾
哪里才是我心的归宿
你傻傻的寻找那条迷途的路
让我如何不为你伤痛
让我如何不魂牵梦绕在那无助处
为什么痛到深处还要痛
痛 痛 痛
为什么痛到深处还要痛
痛 痛 痛
窗外风雪依旧,二胡的声音愈发悲凉,凄惨。愈发撕肝裂胆的涂抹痛的哭泣······
15.内 木匠家——白
翠儿妈在灶台的一口大锅里取出四个玉米饼子,用一块纱布包好,又到旁边一个坛子里捞出一块萝卜咸菜,放在菜板子上切成了丝,用一个玻璃罐子装上,把玉米饼子和咸菜一起放进木匠的工具包里,转身把工具包递给木匠。
翠儿妈:“你今天去邻村干活,中午饭可要多吃点,吃不饱呀,咱这活就干不动了,要一整天才能回来呢。”
木匠一脸幸福的表情,他连连点头憨笑的走出家门······
画外音:“翠儿妈不爱木匠,但没有离开他,木匠不算完美,但勤劳、朴实、善良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翠儿妈送走的了木匠,打扫着地上的灰尘,表弟嬉皮笑脸的走了进来。
表弟:“嫂子,忙着呢。”
翠儿妈(抬头看了看表弟):“你这一大清早的怎么没去生产队上工呢?”
表弟:“我爹让我来管你家借个打羊草的割刀。”
翠儿妈:“嗯,你这整天游手好闲的也不是个事儿,也得帮你爹干点活儿了,他也那么大岁数了。”
表弟:“我不是正在努力争取做个好人么?”
翠儿妈:“这就对了,你等一会,我去仓房给你找刀去。”
翠儿妈来到门外的一间仓房,打开门走了进去,仓房的门被风轻轻的关上了。表弟在屋里等了一会儿,见表嫂没回来,就到仓房找她,他推开门,翠儿妈正从一大堆乱木头的夹缝中往外拽那个很长把的割草刀,刀被卡在木头与木头之间,她挺着大肚子用力一拽,连刀带人一起倒在的地上,表弟弯腰去拉她,看到她美丽的脸庞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表弟冲动的邪恶油然而生,他趴在翠儿妈的身体上,翠儿妈顿时呆住了,片刻后才醒悟过来。
翠儿妈:“表弟,快扶我起来,闹什么闹啊!”
表弟却一反常态的往下扒她的衣服,翠儿妈用力的推着表弟。
翠儿妈:“你要干啥?你好好看看我是你嫂子呀!”
表弟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似的,肆虐的往下扒她的衣服。
翠儿妈咬住了表弟的胳膊,表弟疼的抽动了一下“哎呦”的叫着,他暴怒了,一手按住她的喉咙,一手继续往下解她的裤子,翠儿妈抬起腿踢他的后屁股,他放开了按她喉咙的那只手。
翠儿妈:“你这个畜生,王八蛋,我怀着孩子你还这样,不是人的东西。”
表弟(气急败坏,恶狠狠的看着翠儿妈):“是吧,没有野种,我就不是畜生了?就能和你做那好事了,哈哈哈...”
翠儿妈还在骂着:“你个畜生,王八蛋。”
表弟嘴里一边叨咕着“我叫你骂,我叫你骂”一边起身冲着翠儿妈的肚子就是一脚,翠儿妈痛得“哎呀,哎呀”的叫着,竭力支撑着身体,想站起来,表弟又是一脚,翠儿妈在地上滚动着,喊骂着:“你不得好死的小混混,老天打雷会劈死你的。”
表弟更加凶狠了,他拉起翠儿妈的一只手,然后又扔在地上,猛的又踢她的肚子一脚,她没了挣扎,没了反抗和叫骂。
表弟像饿狼一样扑到她的身上,蠕动着罪恶。她的身边躺着一大片血,表弟急忙系好裤子慌忙的溜出了仓房。
翠儿妈慢慢的苏醒了过来,看到血迹,她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事了,她摸着肚子,留下了眼泪。
翠儿妈:“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她有气无力的喊着:“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呀!”她尽力支撑着身体向前爬着,爬着……爬到了邻居张婶家的门口,身后拖着长长的血迹,张婶正端着水盆出门泼水,看到翠儿妈的样子,吓得浑身颤抖起来。
张婶:“你,你,你这孩子,你是咋地了呢?咋会这样了啊?”
翠儿妈(有气无力):“婶,快,快救救我的孩子!”(昏厥了过去)
张婶(急忙冲着屋里喊):“她叔,她叔,快出来,出事了!”
张叔火速的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此景,立即到牲口圈里套来了毛驴车,两人把昏迷的翠儿妈抬到车上送到了村卫生所。
16.内 村卫生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