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我循声向下望去,但见赵信竟一个翻身跃上高台,将一旁的祭师直接推下高台。他一手持着匕首将绳结割开抽出大绳,转轮没了束缚迅疾回旋,我身子从高处直坠下落,赵信慌忙将手上的绳子套在腰间,迅疾退后,双手紧绷绳索,我稳稳被吊在半空。
转轮缓缓挪移,我的身子徐徐下降,我稍稍心定,望向赵信,却清晰瞥见从他手中滑出的大绳,竟是鲜红色的!
“大哥!”我激动得颤抖,他如此不顾性命,这怎么可以?
粗绳松动,足下一顿,我立足不稳,就要跌倒在地,恰在此时,有人扑向了我。
“丹心,大哥见不得你死,大哥誓要你活着!”我落在赵信身上,他一把将我抱起。
“大哥!”我的泪水不自觉地溢了出来。
赵信伸手要为我拭泪,却又怕被我见着了那双血肉模糊的手,慌忙掩饰。我不停地摇头,哭得更厉害了。我正伤心,大哥却将我从怀里往外推,站直身子挡在我面前喊,“丹心快走!”
我连滚带爬地被他赶下台,视线迷糊中,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双膝如触剑刃。
不是我慌忙间未看清,而是伊稚斜故意伸脚拦我,我被绊倒在地。我把所有的眼泪都逼回去,我不能哭,我要站起来,不能趴在他的脚下。
赵信被押下来,送至伊稚斜面前。伊稚斜伸开大手揪起赵信的后衣领,将赵信摔在赵宰相怀间,“宰相,你的好儿子!”
赵宰相已是瑟瑟发抖,一把按住赵信,父子二人一齐跪地谢罪。赵宰相口里不住喊着:“蠡王饶命,小儿无知,冒犯之处,还请蠡王大量,不要和孩子计较!”
“求你放过他!”我俯地重重地给伊稚斜磕了三个响头,就像刚才大哥磕的一样响亮。
“宰相的儿子好,你也不愧是刘濞的好儿子,输得比你父亲有骨气!宰相呀,我看你儿子小小年纪便如此仗义,将来必是大将之才呀,这般好儿郎我伊稚斜放着不用,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讥笑吗?这不该罚,还当赏!”
“蠡王,你放过他吧……”赵信声音已是孱弱,却依旧为我求饶。可赵信话未说完,就被宰相死死堵住了嘴巴。
伊稚斜置若罔闻,目不斜视地盯着祭台,“传令下去,祭祀如期举行,再不得有误!”
话音刚落,赵信已近乎瘫倒,我闭目不忍再望。我终是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