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在构思的过程当中,一定要注意起、承、转、合这四个字。
“起”指一定要叙说原由,有很多事情演员心里清楚,但是观众心里并不清楚,这个时候需要演员要叙说原由,从头开始。
你看马季老师写很多段子的开始都是:
甲: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乙:什么问题?
甲:——
提出问题就是要叙说原由了,所以“起”的时候非常重要。叙说原由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如果交待不清楚的话会影响整个作品。为了让观众集中注意力,听相声演员的叙述,不能够走神,我们在相声演出当中有很多规定。比方说,按照过去的老规矩演员在台上演出不允许戴眼镜,不许戴手表,咱们的相声行话说法叫领招(招:眼睛)。就是它吸引观众的眼睛,干扰观众的注意力,观众他不去听你相声演员说什么,也不注意表演者的表情。上来后,观众一看你带的手表一闪:哎,这是什么牌子的?罗马表,钻石的?他脑袋里就没有别的了,光看这个表了,你前边说什么他不清楚,从半截听起,你说的是大人小孩儿都不知道,那还聊什么呀?逗笑没有铺垫,没有前因,后果什么样也不可乐呀。
老先生经常讲:什么叫相声?就是相面之相,声音之声。
观众要看你的脸相,要看着你的脸听,听你的声音。相声演员为什么穿大褂呢?一般还都是素色的大褂。这个大褂身上一点色彩都没有,穿花大褂不行,就是素的。大家看,你穿一个大褂就剩一个脑袋,那没什么可看的,就是一个头,一个颜色的布,就剩下一个脑袋,给大家欣赏这张脸,让大家看相听声,所以你的叙说原由非常重要。
相声演员的着装非常重要,得整齐,不允许有花里胡哨的东西,不能领招。干扰人们的思维后,观众就不会按照你正常的欣赏包袱的顺序来,不会按一、二、三、四地逻辑去进行思维,相声就不可乐啦。
“承”是什么呢?就是要对下文做铺垫,铺垫是非常重要的,没有铺垫,就没有相声,具体的一个小包袱是这样,具体到整个一个大的段子也是这样。
我这里给大家举一个小例子,大家听传统相声不知道听没听过常连安先生的《山东斗法》,讲的是日本国的老道了乙真人,和我们的大清国“能人”孙德龙斗法,前边了乙真人先是拿火烧孙德龙,后来掉从肩膀头上,碰到猪血上掉下去了;接下来孙德龙打了了乙真人一钩杆子——搭猪的钩杆子。最后是两个人打哑迷。
打哑迷这一段我仔细听过我的老师马季表演这个作品,演员必须在打哑谜以前先要铺垫,要交待得一清二楚:
——什么叫打哑迷?只见了乙真人伸了一个手指头,啪,这叫做“一佛顶礼”,回答这个得伸两个手指头,叫“二圣护身”。(大家看看,他先铺垫了,就是我们先把“底”给刨了)孙德龙一看:你干什么,打你小子你还不服气呀?论打架,你小子两个你也不是个儿!嘿,他给蒙上了! (这个包袱一下子响了,大家全乐了。他必须前边铺,铺垫好了,准响!不铺垫前边那句,就不行。)老道一看答上来了,啪!了乙真人又伸了三个手指头,(这时候演员他又要铺垫)伸三个手指头,这叫做“三皇治世”,要回答他得伸五个手指头,这叫做“五帝为君”。(铺垫好了,又开始一个新的情节。)这孙德龙是这么想的呢:(数手指头) 你伸一个我伸俩,你伸三个我伸四个,你伸五个我没有的伸了,我没有长六指,干脆我直接伸五个得了。啪,孙德龙伸了五个手指,又蒙上啦!(包袱又响了!)
这个段子,马季老师在二十年前演了多少回,后来二十年没演,我们先生在相声俱乐部演,没有了铺垫,估计是忘了,效果就差了许多。还有刘宝瑞老师的表演把包袱放在了后面,比常连安先生演得效果也差了一些,必须要铺垫。所以相声的整个构思都要讲究和重视铺垫,要把所有要说的东西,要抖的包袱,都要在这个承的过程中铺垫好。
还拿刚才的《迎春花开》来说,一开始的时候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