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息粗重,眼前匈奴兵已持起手中兵刃,齐刷刷对上我。我大呼:“师傅,丹心在此!”
忽地眼前一亮,只见师傅高高立于马上,手上的干将剑还滴着暗红的血。
“上马!”他拉起我的手,使力将我往前一掷,我不偏不倚,横卧在马背上。
“身子贴紧飞红巾的脊背!”师傅夹了夹马肚,飞红巾如雷霆般奔出。
师傅挥舞着长剑,将拦截者一一斩于马下,红色的血液喷洒,我的脸上一阵湿热,嘴角传来涩涩的血腥味。
“嗖!”冷箭破空而出,势如闪电,直往师傅奔去。
那一箭似刺在我的心间,身后传来的大力冲击几乎将我整个人熨平,我扯着嘴角痛呼:“师傅。”
所见只有刀光剑影擦出的火花四处溅落,所闻只有干将剑和长枪长矛交错的声响。
“师傅……”我再呼,仍不见回音,倒是听到飞红巾一声长嘶,从人墙夹缝中挣脱,飞跃而出。
军士如潮水般涌向师傅,师傅毫不客气将他们斩杀马下。
剑气在一点点消磨,师傅体力在一分分逝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诉师傅敌人来向,和师傅一直说话,我怕师傅就此睡去……
我已经记不得多少箭多少刀向我们冲来,师傅又怎样拼尽全力地躲过。我不敢猜想师傅挨了多少刀,我只知道师傅拼了性命在给丹心求取活路。那是,活命的路,也是回长安回老家的路!
敌人越来越稀疏,大道越走越宽阔,天色也渐渐昏暗,而师傅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从飞红巾背上重重坠下。
“师傅……”我跳下马,抱过师傅,师傅脑袋无力地搭在我肩上,身子竟是沉重不堪。
师傅眼睛紧闭,微微启唇,气息游离,“丹心……现在离阴山多远?”
我把自己的脸贴在师傅脸上,师傅的脸却是这般的凉,我伸手指着那座在我们背后的山,但见白雪皑皑、云雾缥缈,“师傅,我们已经过阴山了!”
师傅重重地咳了声,喷出的血溅在我的脸上,又如张蛛网附着在我脑海中,似要我牢牢记清师傅身受重伤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