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幼对生活没什么概念,以至于自己就像玻璃缸里的小鱼忽然面对大海。18岁那年生活忽然向我开放,准许我以一个成年人的资格参与其中,这么多年以来我该缺乏的能力照样缺乏,生活的坐标系只有自己慢慢摸索慢慢建立。其间会经历很多波折,成长得快,同时心中满怀怨恨、感激和对自由的向往。我不太知道别人的境遇如何,我只知道,我面对这个世界时体会到了愉快和欣喜,也品尝过失落和不安。而且,无论生活给我们什么我们都只能坦然接受。
对你也是一样的。我写这篇小说并不是为了使你难堪,我只是要你知道,当你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去爱,去学习。对这个世界我们知道的并不会比我们以为的多,但能够确定的是,爱和理智不会背叛我们当中的每一个人,确实不会。
在体制外生活大概一个月之后,我前媳妇和小勇传出了绯闻,事发地点就在成都。北京这边儿的朋友们早已经都知道了,就是没人上赶着来报这个丧。据说小勇那位长达十年的发妻已经小宇宙爆发了,舍不得动自己男人,于是扬言要亲手抽我前媳妇。再据说,我前媳妇已经基本搞定了小勇的身心,开始正式参与到这场庸俗刺激的贾宝玉争夺战当中。我四处找朋友抱怨,但是朋友们都露出为难的表情:“人家这也得算自由恋爱吧,你前媳妇已经都对外表态了,你们已经分手了。”
我爱的女人跟我爱的摇滚乐手跑了,若不是因为身体过于健康没有借口,还不如死了算了。我要说,男女平等这个事儿在当今世界还是很难实现的。比如,对于我遇上的这种糟心事儿如果性别换一下,大概我会得到许多同情。可惜,由于我是男的而我前媳妇是女的,我觉得每次我跟别人诉苦的时候得到的基本都是鄙视。包括你在内,我亲爱的。
青春期来了的时候,多少具备某种压迫性,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当你有一天放学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位你不认识的跟你年龄相仿的女中学生骑着单车经过,你看着她,眼前一阵迷茫。跟着她离去的方向不由自主地走了两步,当她真的消失于下班人潮中之后你一个人站在街上,发现自己硬了。你的青春期就这么来了,从此以后你就不再是个单纯的、对世界和异性没有威胁的小男孩了。你会想方设法弄清那姑娘是哪个学校的,住在哪儿,平时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可乐喜欢喝百事的还是可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