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光华:我发现一个从外地来的大美人,叫杨冬梅,我和杜秋生经常偷偷去看,每看一次就能过足一次瘾。
张鹏:看你这样子,就像馋猫见到了鱼腥。
杜秋生:真的太漂亮了,看了就想得很。
肖光华:你去看一眼就知道了,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她那冷冰冰的样子更是逗人想。说罢和杜秋生将张鹏强拉硬拽着来到供销社大厅的大柱后。
张鹏(注目观察着杨冬梅(23岁)):站在她幺姨的商店门前,高挑的身材,白净鲜嫩的脖颈,两片丰满红润的嘴唇和隆起的胸部,一双长辩垂过细小的腰际。
张鹏的内心独白:她那双清澈深邃的眼睛,宛若秋日里两汪平静的幽潭,蕴含着不近人情的冷漠与孤傲,那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的神情,又分明隐含着温柔与缠绵的哀伤,把她那美丽的青春之火压抑着深深的埋藏在心底,真如其名,一枝独傲冰雪的寒梅,那么冰清玉洁,带着她那特有的冷艳和芬芳直透人的灵魂。
肖光华和杜秋生按奈不住地先朝对面的商店走去。
肖光华掏出一盒天秤牌香烟优雅地吸起来,又优雅抬起手腕优雅地用指头掉烟灰,时不时还不自然地用手抓骁着后脑勺,又长开五脂卖弄地往后梳理着他那漂亮黑发大圆头,同时一双眼晴贪婪而放肆地直往她身体各个部位溜。
杨冬梅冷冷地鄙夷不屑地快速瞟了他一眼,转身几步走到一边茫然地望着远方的天边。
肖光华(向她叫道:)喂喂喂,那棕绳怎么卖?
杨冬梅(走到柜台前朝里屋喊道:)幺姨!有人卖棕绳,转过身一眼瞥见后来的张鹏,便定住不动了。
张鹏小心翼翼装得不经意地快速瞥了她一眼。
她完全像一尊冷冰冰的大理石雕像,面孔阴郁而冷峻,后来她用眼角向张鹏快而警惕地一瞥。
肖光华向她幺姨故意在讨价还价。
张鹏禁不住一次又一次小心地瞥向她
画外音:她眼角感觉到张鹏在注视她,便变得矜持,庄重中透出几份傲慢,面容活泛起来,而那双阴沉的眼脸和长睫毛所巧妙隐蔽着的,静如止水充满神秘的眼晴,蕴含着残忍的哀怨和悲凉,令人感到一种肃穆的美,此刻她从眼角的余光中谨慎地一瞥又一瞥,逐渐变成大胆而勇敢地瞟向张鹏,她那双清澈而深邃的眸子也不断地闪烁,饱含着热切的梦意,激荡着奇妙的生气。
两人执著的目光频频相碰,她不断显露出慌乱和羞惧,不断避开他的目光低下头。
张鹏三人离去了,当走过一段长长街道张鹏回望她时,她正伸长着脖子踮着脚尖凝神的眺望着他。
(闪回结束)
陆珊珊(长长舒了一个气道:)从她那变幻的眼神,她那微妙的神情和行为举止,完全体现少女那一见钟情,可怜这个多情的姑娘啊!
张鹏(仍沉浸在回乙中感叹道:)当初见面时的情景还非常鲜活的历历在目,令人终生难忘。
陆姗姗:这两年多来她用冷漠无情的外表来掩饰内心火一般热烈的感情,从她那半痴半疯奋激的喊叫中,完全吐露出她对你的爱是多么执著深沉,痴迷而可怕,不能向你倾诉和表白,只能暗暗在心中思念,渴望和幻想,漫长地煎熬而不能自拔,这种暗恋的烈焰越燃越旺,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
张鹏:如是当初我不去看她也不会造成她今天的悲剧,是我毁了她一生,全是我的罪过,叫我这一生永远都不得安宁。
陆姗姗:你也不只顾自责,再仔细想想发生这一切难道就真是你一个人所造成的吗?
内 板楼里 日
李组长(暴跳如雷地大吼道:)你都写了三天的交待却一个字都不写,你胆敢和政府为敌,和人民为敌。
张鹏(沉声道:)无中生有的事叫我怎么写,总不能瞎编乱造一通吧!
李组长(成竹在胸地说:)你家里经常聚集各地来的年青人,哪一个像正正经经的农民青年,昨天那姑娘是谁,为什么单要跑到你面前搂搂抱抱,造成了多么严重恶劣的政治影响,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资产阶级思想,有人说她是外县川剧团来的演员,这次不是无中生有的事吧!你必须老老实实交待清楚,是用什么阴谋诡计去引诱她,又是怎样笼络腐蚀毒害青年一代,本地还有不少好青年被你腐蚀我暂时不提名,先给你敲个警钟。
张鹏的内心独白:你们这样的水平,这样的文化素质和思想境界还骑在头上作威作福,简直不屑和你多谈。
张鹏:我们之间根本就不认识,连话都没说过一句,这又要我从何交待。
乔股长(拍的一掌击在桌上怒吼道:)其他人是像牙膏一样挤点说点,你是挤出来都不承认。
李组长(侧过身对旁边周老师道:)你也是四清工作组成员,又是教中学的老师,能说道理分析问题,你来开导开导他。
周老师:我看你是聪明人,一定也读过不少书,要明白李组长在挽救你,你就实事求是把一切都清清楚楚写出来又为何不可…………
李组长(恼火地挥手制止了他说:)你这实事求是是啥意思?这又不是在教室里教学生那么耐心教导,这是要他交待。
特:周老师快速瞥了一眼李组长,又迅速瞥了一眼乔股长,再瞥了一眼张鹏,意味深长地微笑着,一面又专注地刮弄欣赏起了他的指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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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 街上供销社里角 日
罗树蓉(阴郁地苦丧着脸)珊妹,我这一年多来实在难生活下去了。
特:陆姗姗(注目凝视着她从她的头上移到脚下,又从脚下移到了胸部说:)你看你,你那高高耸起的胸乳多扎眼,为何不使用缠胸巾呢?
罗树蓉(低头厌烦而憎恶地盯着胸乳道:)我还是十三岁多开始上小学时就用上了缠胸巾,不管怎么死死的捆缠,却越缠越长得大,真害死我了,走到那里都被人盯着,不像你胸脯扁平,要少招惹多少事非。
陆姗姗:我还不是早早就使用了缠胸巾,还有你从上海穿回那些大城市的时髦衣服 ,也要赶紧关在箱子里,穿在身上对你很不合适,同样也会招惹出许多麻烦。
罗树蓉:你看我现在这样子也就够狼狈的了,全是补了又补的衣裤,上街连手脸都不洗头发也不梳,还要叫我怎样做才合适。
陆姗姗(又注视了她一眼说)你看起来还是那么美丽漂亮
罗树蓉(忧虑地)如果我长一脸大麻子,一头癞子就好了,可恶的是刘治保主任和肖光华经常都来骚扰,还有不少的坏家伙总是在注意我,仿佛随时都有些像饿狼般的眼晴在暗暗盯着我,还有武装队队长托媒人来给他舅子说媒,死绞蛮缠得使我无法招架了,姗妹,你帮我出出主意吧,我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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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 街道上 日
旁白:杨冬梅的病情一天天严重起来,经常一个人从家里逃出来,像梦游者似的蹒跚着游荡着,抓破的衣衫显露出雪白肌肤,她蓬头垢面头发上沾着草渣,浑身沾着泥,面颊腊黄消瘦,神情呆滞恍惚、浑浊的双眼仿佛什么也不看,口齿不清地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不知所云。
一群小孩子尾随着嬉笑着,向她头上身上扔小石块、木棍、胆子大的跑上去在她头上扔一把泥就跑。
人们见她走来就回避到一边去
有好心人在帮着驱赶小孩:狗日的小杂种莫造孽
有善良的女人在擦眼泪。
有人在摇头叹息:多好的姑娘啊!真是天造孽啊!
有人在交头接耳窃窃道:她害的是相思病,兴疯癫,听说能把她想的那个男人找到,圆了房冲喜才能好。
“到哪里去找这个男人,连她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说”一个中年妇女道。
“这个男人就该自己站出来救她,自己造的孽还不知道”另一中年妇女说。
“她这个样子了,这个男人躲都躲不及,肯定不会露面”又一中年妇女说。
“那就太没良心了,这样的男人该千刀万剐”一个年龄稍长的中年妇女说。
旁白:偶尔刘治保主任、武装队队长、肖光华等人故意驱赶小孩为由,靠近她用贪婪而放肆的目光去窥视她那破衣裤中显露的,本不该显露的隐秘的地方。
内 杨冬梅幺姨家 日
张鹏:我和陆珊现今天专程来看望杨冬梅,造成她今天这种状况我们也少不了有责任,实在有愧于她。
她幺姨:我谁都不怪,怪就怪她的命不好,她是个又乖又懂事的孩子,四岁时父母就相继去世,是我把她抚养大,读完高中后在乡下被安排教民小,由于没答应公社那些干部无休止的缠纠而回到生产队,她只好又回到我这里来,她性格孤僻、沉默寡言、一贯都是本本分分平静的生活,谁也不曾料到会出现这种病变。她说着眼泪涌淌出来,继续硬咽道:我这苦命的可怜的孩子啊!老天爷为什么不长眼啊!她已泣不成声了。
陆姗姗:幺姨,事已至此悲伤也没有用,我们今天来想和幺姨商量能不能想办法救救杨冬梅。
她幺姨:我在家都想过数百遍了,办法只有一个,不过能行吗?
张鹏:快说快说,只要能救她叫我们做什么都行。
她幺姨(看了一眼陆珊现又看了一眼他,迟迟疑疑地说:)
这办法能行吗?唉!我实在难于开口
陆姗姗:幺姨,你就放心大胆地说,只要能救杨冬梅我们都听你的安排。
她幺姨(吞吞吐吐地说:)听不少人说,只要和她喜欢的男的冲喜就会慢慢好起来。
张鹏(急切地)什么叫冲喜,管它呢,只要让杨冬梅能好起来,我们就来它个一百次都行,一面对陆珊现说:
珊妹你说呢?你愿意不?
陆姗姗(一手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你问我,我该问你愿意不?你大概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吧!
张朋转过头用询问的目光盯着幺姨。
幺姨:我的意思要你和冬梅来次假结婚,我是说是形式上的假结婚,不过你要让冬梅明白是真和她结婚,你要做得是真心诚意地爱她,不过也可以说是假情假意,不过嘛……哎呀,我这在说些啥呢,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你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她语无伦次地说。
张鹏(直盯着陆珊珊为难地)这……这……
陆姗姗:这这这,这什么,这点承担都没有,又怎么能救杨冬梅。
张鹏(直盯着她说:)你说一句话,你说行我就能行,我一贯听你定夺都错不了。
陆姗姗(欣喜地将他拉到一旁低声说:)
我们经历过无数次激情澎湃惊涛骇浪的关键时刻,也从未越雷也一步,这种具有高度理性和高度责任感的柏拉图式的恋爱观,不正好运用假结婚的形去拯救杨冬梅吗?你可要明白这是救命,义不容辞。
幺姨(迎着他俩转回欣喜道:)看来你们都同意了。
外 后院中 日
旁白(特)杨冬梅被关在大树下的木栏里,剪短的头发拢在脑后捆成一束,换了身干净衣服,脚上穿着双旧布鞋,双唇微闭,一双浑浊的眼晴呆楞楞地面对着房屋边的的墙壁,一动不动地像个没生命的泥雕,在半明半暗树荫中像死人一般灰白发绿,使人倍感悲惨凄怆。
幺姨打开木栏门,亲切地扶着她那显得僵直呆板的身体,机械地走出来。
陆姗姗(凑近张鹏耳边说:)我要先提示你一下,首先要将你格外亲热的美好形像,从她眼晴的视神经传导给她的大脑神经,而激活她神经感应。
张鹏(迎上去双手握住她手格外亲热而温柔道:)
冬梅:我是张鹏,是来看你的,一面刻意睁大眼盯着她眼睛。
杨冬梅:茫然地望着毫无意识地傻傻的笑。
张鹏(轻柔地摇着她手亲热道:)我是张鹏,你看看我是张鹏呀!
杨冬梅仍就茫然地望着他呆痴的傻笑。
特:(他捉着她双臂,睁大眼晴情意脉脉对准她眼睛,十分亲热而温柔呼唤道:)我是张鹏,我爱你,我想你,你是我最心爱的冬梅!
聚焦:她的眼晴不停地眨动着,瞳仁聚焦着闪现出亮光……
特:他继续亲热地喃喃呼唤着眼晴对视着她眼睛,继而将脸贴在她面颊上,同时将嘴凑近她耳边温柔地悄声细语道:我爱你,我想你,我亲爱的冬梅。
聚焦:她一双瞳仁亮晶晶闪烁起来,眼眶中涌出了泪水。
特:他搂住她温柔地吻她脸颊,她瘫软地伏在他肩上,浑身颤憟起来。
陆姗姗(惊喜地)幺姨,冬梅恢复意识了!
幺姨(眼中噙着泪花)太感激你们救了冬梅的命,太感激太感激了,接着又说:要是停下来肯定还得又要反弹,如果让他俩天天这样在一起,效果会更好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