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谁都憋着赢。
甲;自己多赢钱。
乙:哎。
甲:有的人指这吃啊。
乙:嚯。
甲:指这吃。
乙:还有这路人?
甲:这叫什么呢?
乙:这叫什么啊?
甲:耍钱贼。
乙:赌棍。
甲:不上班,拿这当买卖干。
乙:瞧瞧。
甲:满处扫听哪儿有牌局,跟人家玩儿去。他进门跟别人不一样。
乙:他怎么样?
甲:他得先侦察,哪儿是正门,哪儿是侧门,哪儿是后窗户,哪儿是厨房,出了这个门儿是什么街道,是什么胡同,怎么能回家。
乙:这干什么用啊?
甲:他有用啊,都踩好道了,大伙儿这么一玩,“啪啪!”一砸门,警察抓赌。
乙:对。
甲:他头一个站起来,“呗儿!”把灯摁灭了,桌子上钱一划拉,揣在怀里边,推开后窗户,翻出去就回家啦!
乙:卷包儿会!
甲:嗯,多狠呐啊!
乙:多恶啊。
甲:这叫耍钱贼。
乙:哦。
甲:有那个笨人,有笨人。
乙:笨人什么样儿啊?
甲:我们后台曹云金的舅舅。
乙:哦……知道,也跟他长一样。
甲:也那样啊。
乙:也那样,瘦高个儿。
甲:热心肠,好玩牌。天津人。
乙:哦。
甲:到哪儿一玩牌去,好张罗,人家玩牌都坐在外边。
乙:是啊。
甲:他不行。“好您呐,好您呐,哈哈,我得上炕里头去我。”
乙:你倒塌实。
甲:“我上里头上里头去。哎呀,我这双大皮鞋搁哪儿呢?”
乙:新买的鞋。
甲:“新买的,一百一这双鞋啊。搁哪儿?搁地上别给我踩了,搁桌子上……”
乙:不象话。
甲“……没这规矩啊,搁微波炉里边……”
乙:嘿!
甲:“不行,你不让哈!”
乙:人家是不让。
甲:“哎!给我搁在柜子里边,搁柜子里边,受累,受累,您给锁上。钥匙搁你口袋里,谢谢,谢谢,谢谢!”
乙:呵!这鞋安全了。
甲:玩儿吧!玩到半截,“啪啪啪!”一砸门警察进来了,“呼啦抄”全跑了。
乙:全跑了。
甲:就剩他一个人在炕上坐着。警察问呐:“人都哪儿去啦?”“好您啦,都走啦!”“你呢?”“我跟您走吧我!”“走啊!走啊!”“走不了,鞋在柜子里锁着呐!”
乙:呵!
甲:笨人。
乙:真笨。
甲:可是一沾玩牌啊,好多人这瘾都特别大。
乙:哎,有。
甲:本来没精神,跟这儿晕头耷拉脑。一说玩牌,呵!精气神来了。
乙:有这样的人。
甲:潘云侠他爸爸就这样。哎呀,沾玩牌那了不得!
乙:是呀?
甲:从心里边高兴。白天不敢,怕人逮啊,晚上玩儿。
乙:晚上。
甲:六月三伏,家里空调坏了,把们关上,多热啊,那屋里跟笼屉似的,窗户门都关好了,把帘儿都拉上。
乙:干嘛?
甲:被卧褥子挂好了,都挡上。
乙:怕抓赌的。
甲:四家坐得了,桌子上铺快毯子。
乙:这是为什么?
甲:不能扔牌啊。
乙:哦,怕有声音。
甲:怕出声音啊。屋里有灯不敢开,换一小灯泡,这灯泡跟松子这么大。
乙:咳!那能看得见什么。
甲:外边拿黑油漆刷上。
乙:呵!
甲:坐在这儿,一拿这牌,不能扔,要一扔这牌,那三家都得站起来,准得磕脑袋。
乙:哦,看不见。
甲:本家先看。
乙:呵!修理钟表的!
甲:(悄声)“六万要吗?”
乙:呵!
甲:这一宿打一圈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