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桌前，应晖坐着
应晖：“我以为你要迟到了。”
以琛语气平淡地说：“我向来准时。”
应晖看着他，忽然语出惊人：“你要怎么才肯放弃？”
以琛眉目不动：“应先生，我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任何实质意义。”
应晖：“和律师说话真令人头痛。默笙似乎没有和你提起过我。”
以琛：“的确没说太多。”
应晖笑了一下，半晌后问：“何律师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版本？”
以琛：“既然来了，当然。”
应晖：七年前，是我生命的转折点，最有希望也最绝望的一年。我在加州留学期间，对信息搜索很感兴趣。我独立研究出一套优化的搜索算法，但它需要很多其它各种优化算法共同配合才能实现，所以初时并不得风险投资商的青睐。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了，为数不多的积蓄也消耗殆尽。走投无路的我异想天开，用身上仅余的钱在一份颇有影响力的华文报纸上登了一个广告，寻求华人投资。然而事实很快让我失望了。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我收到了五百美金，杯水车薪，却重新激起了我的斗志。那笔钱让我撑过了最艰难的两个月。而那个给我汇款的人就是默笙。
以琛点头：她就是这样的人。
应晖：后来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为帮邻居娟姐争夺小孩的监护权而和邻居的丈夫周旋。她善良得有点傻气呢，但是如果不是这点傻气，当初怎么会给素未谋面的我寄那五百美金？

画外音：默笙有个关系不错叫娟姐的邻居，她因为拿刀砍伤丈夫克鲁斯被判入狱三年，娟姐有一个叫小嘉的孩子，因为娟姐的白人丈夫有暴力倾向，所以娟姐把孩子托付给她。默笙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克鲁斯有暴力倾向，而且就算取得证据取消了克鲁斯的监护权，她也无法收养那个孩子，她不符合该州收养人的条件。

应晖：我的私人律师史密斯先生告诉我，除非默笙立刻结婚，嫁个符合条件的丈夫，或许能增加胜算。而我就完全符合条件。我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排斥这个主意。于是我向默笙提出假结婚的建议，她为了那个小孩竟然答应了。那一瞬间，我清楚地明白，我动心了。原本我很笃定，自信她身边不会出现比他更优秀的人，所以不妨慢慢来。然而，我却看到她用我研发的搜索器搜索一个叫何以琛的名字。

应晖内心：一旦见过这个名字，生活中好像就处处看见这个名字。从那天开始，默笙时不时的心不在焉叫何以琛。　默笙嘴角莫名其妙的微笑叫何以琛。默笙忽而的落寞叫何以琛。
应晖：我决定放手，鼓励她回国看看。在机场把已经连我名义上的妻子都不再是的默笙送走，我问自己：我还有机会吗？也许有。那个叫何以琛的人也许早就爱上了别人。世界上，像赵默笙这么傻的人会有几个？……原来竟真不止一个。”
“有时候，她真是迟钝得惊人。”应晖仰头叹息，“世事真奇妙，没想到，这些事情，你居然是我唯一可说的人。”
以琛：“时间不早，应先生，我先走一步。”
应晖：“何必这么急。”
以琛： “我不太放心。”
应晖大笑出声：“何先生，你这是把成功炫耀给失败者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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