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给同志们表演相声,相声呢讲究这个……
甲:没有这么办事的!
乙:讲究说……
甲:这事没完!
乙:……相声啊……
甲:怎么别人行我就不行呢!
乙:……大家都……
甲:这叫欺负人!
乙:我呀……
甲:我找他们……
乙:有完没完啦你?!捣乱啊是怎么着?
甲:您不知道。
乙:什么毛病?
甲:(哭腔)我心里难受哇!
乙:哪儿难受?
甲:这儿(指胸口)。
乙:哦,这位还是心病。
甲:我简直太难受了。
乙:什么事儿啊,说说,想开了点儿。
甲:我简直都要绝望了。
乙:不能这么想。
甲:我非自杀不可!
乙:别价呀。
甲:你别管我。
乙:哪儿能不管哪。
甲:你别理我。
乙:你呀听我劝你啊……
甲:你别劝我。
乙:哪儿能不劝啊?
甲:谁劝我谁不是东西!
乙:这……哎,看见没有,那儿,那儿有那电门,一摸就行。
甲:还活的了啊?
乙:哪儿的事呀你这是。
甲:对不起您,我因为心里难受,出言无状,多有冒犯。
乙:行了行了,别客气了。到底为什么事儿呀,这么要死要活的?
甲:我觉出您倒是个好人。
乙:嗯。
甲:这样吧,今天我把我这一肚子心里话也跟您说说。
乙:哎,这就对了。
甲:打现在起,您就是我“内人”了。
乙:啊?
甲:我呢就跟您说……
乙:行了行了,谁是你媳妇儿呀?
甲:媳妇儿?
乙:不懂别乱说,内人就是妻子。
甲:“内人”就是妻子啊?
乙:啊。
甲:我当这“内人”就是“不是外人”的意思呢。
乙:行了行了行了,到底怎么回事说说吧。
甲:您知道我今年多大岁数了吗?
乙:多大了?
甲:我今年三十一岁了。
乙:哦,三十一了。
甲:三十一了!三十加一呀!三十有一!
乙:怎么了?
甲:到现在我连一回报纸还没登过呢。
乙:哦,就为这个呀?
甲:我心里难过呀。
乙:我告诉你呀,我大爷,今年都六十一了,也报纸一回没上过,按你这逻辑呀,我大爷早该自杀了。
甲:谁跟他似的那么没心没肺的呀。
乙:你才没心没肺呢!
甲: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俗话说得好哇,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啊,报纸上一登,侯跃文,昨天晚上在馄饨侯宴请石富宽,报纸一登,名扬天下呀。
乙:行了行了,你也就是请请我,顶大了我闹碗馄饨喝。
甲:报纸也登不上去,这怎么办呢?怎么名扬天下呀?我得想法儿出名啊!
乙:我告诉你,一个人出名啊,那不是想出来的,你看咱们老一辈的无产阶级革命家,著名的科学家、艺术家、文学家,那都是献身于革命,为人类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享受了很高的荣誉那是自然的,没有啊出名是想出来的。
甲:哦,那您看像我这样的应该怎么办呢?
乙:你呀,首先要做好本职工作。
甲:做好本职工作?就我这么一小说相声的?
乙:嗯?
甲:到现在我四十二块七毛六,我什么时候名扬天下呀我?
乙:着急。
甲:后来我一想,不行!我写小说。
乙:哦,写书。
甲:写长篇小说,赶明儿我弄个作家当当。
乙:作家。
甲:名扬天下!两年写一部,十年写五部……,不行,时间太长啊。
乙:哦,还急茬儿。
甲:要不我拍电影儿?有时候一部电影我就能名扬天下。
乙:那你就拍电影儿。
甲:我上那电影厂门口儿转悠了一个礼拜,那导演也没叫我。
乙:没人敢用你。
甲:后来连传达室那老头儿都怀疑我了。不行,这怎么办呢?哎,有了!
乙:什么呀?
甲:这回我想起一好办法来。
乙:什么办法呀?
甲:我在全国各地学习演出的时候,我发现有很多名胜古迹,在这名胜古迹里头有很多名人的字画儿。
乙:有。
甲:吸引着中外的游客,有在那儿照相的,有在那儿学习的。哎,我好好练墨笔字。
乙:练墨笔字?
甲:嗳,对了。
乙:三十多了,来得及吗?
甲:来不及架不住咱玩儿命呀,玩儿命练哪!到那书店,有那字帖我买,红模子,颜鲁公、柳公权,买了这么一大摞子,回家练去。哎呀,我练了一个月嘿,“唰唰唰唰”,现在您再看,写出那字来有点儿“阿飞跳舞”那意思。
乙:什么您哪?
甲:“阿飞跳舞”。
乙:我告诉你呀,形容字好呀,那叫“龙飞凤舞”,还“阿飞跳舞”呢。龙飞凤舞!
甲:龙飞凤舞,对,龙飞凤舞,“唰唰唰”,我写字现在就那样了。
乙:哦。
甲:哎呀,那天我在一画报上发现有这么大一张,是王右军的一个书法照片。
乙:哦,那是东晋王羲之的字。
甲:王羲之的字,我得跟他比比。
乙:跟他比?
甲: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乙:怎么比呀?
甲:我也来一张啊。
乙:你也来一张?
甲:嗳,对了,把他那搁旁边,我找了一张纸,我照他那个“唰唰唰唰唰”,我也写完了,找人给我评论评论。
乙:怎么评比?
甲:找我们同院卖冰棍那张奶奶。
乙:好。
甲:“张奶奶,您给我看看这俩,哪个好呀?”要说人张奶奶真负责任,戴上老花镜看了半天……
乙:还真仔细。
甲:(学老太太说话)“嗯,要说好呀,还是你这好呀!”
乙:怎么个好法呢?
甲:“它个儿大呀。”
乙:哦,个儿大呀?
甲:“好,好,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张奶奶,您太了解我了。”行了,这就是群众的评论哪。
乙:是呀?
甲:我现在超过王羲之去了,我得把我这字儿拿出去露露。
乙:上哪儿露露哇?
甲:上文物商店。我把我平时写的字儿卷了一卷子,胳肢窝一夹,直奔琉璃厂,到了那儿以后,文物商店,“你们这儿谁负责呀?”还别说,当时过来一个人,有四十多岁,“同志,您什么事儿呀?”“那什么,你给我看看这个。”“哦,您等一会儿,……您等一会儿啊。”说着话又叫过两个人来,都是六十多的。
乙:老专家。
甲:“……这字儿是您写的吗?”我说:“那没错儿,全是我写的。”“哎呀,我们这儿实在是不敢收了。”
乙:不敢收?
甲:“这样好不好,您出门儿往东走,第四个门儿,您拿到那儿再看看得了。”“行了,你甭管了。”……一、二、三、四,嗬!这大门脸儿,五间玻璃那么大个儿,上边挂着个大木头牌子,写着三个大字……
乙:荣宝斋!
甲:废品站!
乙:您这字儿呀,也就往那儿送。
甲:这是打击新生事物啊这是!
乙:别扣帽子了。
甲:这几个老头子非要我命不可呀这是。一赌气,把我这卷子纸全给那卖冰棍的了。“去,拿走!”
乙:干嘛呀?
甲:“回家糊窗户去。都是好宣纸。”哎呀,弄得我这心里难受哇。我得找地方散散心。
乙:到哪儿呀?
甲:上北海。
乙:北海?
甲:北海。
乙:北海那儿连废品都不收。
甲:我也不卖呀!在北海里走着走着,我发现前边儿有一个碑,上边儿写着四个大字。
乙:哪四个字?
甲:琼岛春荫。
乙:有,那是乾隆写的。
甲:谁?
乙:乾隆。
甲:哦,老乾哪。
乙:老乾?
甲:啊,我认识。
乙:你认识?死了二百多年你会认识?
甲:我认识他的字啊。
乙:哦。
甲:因为我上哪儿去,差不多各个名胜古迹里都有他的字。
乙:对,乾隆是爱写。
甲:我也来来,我得学学他。
乙:你学他?
甲:嗳,我要好好学他,我要来个“乾隆再世”。
乙:好嘛,你跟乾隆比?乾隆那字现在是古迹。
甲:我写完了,过五百年也是古迹。我也得在那题题字。
乙:题什么字呀?
甲:题一个绝句。
乙:绝句?
甲:琢磨琢磨……,围着五龙亭我绕了四十七个圈儿,抽了三盒烟,喝了七瓶汽水儿。
乙:真下本儿。
甲:最后我想起一句绝的来。
乙:什么呀?
甲:侯跃文……到此一游!
乙:嗬!
甲:怎么样?
乙:还“绝句”哪?
甲:怎么样这句,绝不绝?
乙:还“绝句”哪,告诉您,这词儿啊,一点儿都不新鲜。
甲:怎么啦?
乙:跟你这么说得了,打有喇喇蛄那年哪,就有这句词儿了。
甲:你,你这是嫉妒人!
乙:我干吗那么不开眼哪?
甲:好嘞,我给它写……刻在哪儿呢?
乙:刻哪儿呢?
甲:我给它刻在五龙亭那柱子上头。
乙:往柱子上刻?
甲:嗳,对了,这显眼哪,外国人跟这儿照相啊。拿出小刀来,“咔咔咔咔咔”,我就给刻上了,“侯跃文到此一游”。我刚刻完,从我背后过来一个人,送给我两个字儿的评语。
乙:什么?
甲:“哼,缺德!”
乙:那是骂你哪!
甲:我倒不在乎。
乙:没皮没脸了。
甲:我一想这个著名的书法家、画家都得有自己的笔名儿、别号呀。
乙:是呀。
甲:我也得有一个呀。当时我冲那位一鞠躬:“好,借您的吉言,我的笔名儿有了。”说着话,“唰唰唰”我就给刻上了。
乙:笔名是?
甲:缺德居士!
乙:嗬,不知害臊啊。
甲:从那起呀,凡是节假日各大公园儿是没有我不去的,现在您可以到各公园儿去看去,哪个公园里都有我这个绝句。“侯跃文到此一游”。
乙:挺好的名胜古迹都让你给破坏了。
甲:嘿呀,为了扬名天下,我得来趟长城啊。
乙:干什么呀?上长城干吗?
甲:要把我的墨宝留在长城之上,岂不与山河共存,与日月同辉吗?
乙:嗯,可称永垂不朽哇。
甲:我要死呀?到了长城以后,哎呀,当时我这心里太高兴了。
乙:怎么呢?
甲:这儿的景致多美呀!我仔细一看哪,嗬,每块砖上都有我这绝句。
乙:绝句?
甲:嗯,就这么几天的工夫,我这绝句已经满天下都是了。
乙:是呀?
甲:嗯,张三到此一游,李四到此一游,王二麻子到此一游。哎呀,真快呀。
乙:犯罪行为这都是。
甲:好,今天我也再跟这儿写一幅。
乙:写什么,又“到此一游”啊?
甲:老写这哪成啊?这回我好好作一首诗。
乙:哦,作诗。
甲:嗳,对了。
乙:怎么作的呀?
甲:到此~一游,消闷~解愁,远望~群山,一锅~窝头!
乙:嗐!
甲:好,绝句,绝句,太好了。
乙:就这还“绝句”哪?
甲:绝句,多么形象,多么生动啊。
乙:大水词儿,一点儿都不新鲜。
甲:哎呀,我把它刻在哪儿呢?
乙:写墙上。
甲:写墙上不行啊,你写上呆会儿服务员给你擦了怎么办哪?
乙:那怎么办?
甲:我得刻在城砖上。
乙:往上刻?
甲:嗳,对了,拿出一小刀来,“咔咔咔”我就刻上了,哎呀,要说这城墙上这砖还真硬,累得我出了一身汗。
乙:怎么没把你累死呢。
甲:“远望群山,一锅窝头,缺德居士”。我刚刻完了,后边儿有一人一拍我这肩膀儿,“同志,你就是那个缺德居士啊?”“啊,然也。”
乙:还“然也”哪?
甲:“本人才疏学浅,还请多多指教。”“行了,甭指教了,你先把这表儿填上吧。”
乙:表儿?
甲:我拿过来一看,上边有一行小字。
乙:写的是?
甲:破坏名胜古迹罚款通知单。
乙:得,该!罚多少钱哪?
甲:(哭腔)“罚多少钱哪?”“二百五十元。”
乙:你看看。
甲:(哭腔)“二百五?”
乙:应该。
甲:(哭腔)“这就二百五啊这就?”
乙:对了。
甲:“这样吧,为了照顾你的生活,我们通知你们单位,分十二个月扣除。你先回去吧。”
乙:通情达理。
甲:(哭腔)“二百五。我怎么这么二百五啊我。”
乙:你是够二百五的了。
甲:二百五十块呀,我天天吃烤鸭子一个月也用不了啊。
乙:后悔啦?告诉你,往后啊改改你这臭毛病。
甲:改?
乙:改改!
甲:我改了我怎么名扬天下呀我?我就不改!我这“缺德居士”是二百五十块钱买来的,我改了行吗?
乙:哦,甭改!
甲:我就不改!那回呀,我们上山西大同演出去了。
乙:哦,又“流窜”到大同去了?
甲:什么叫“流窜”哪?
乙:干嘛去了?
甲:上那儿演出、学习。人家安排我们到云冈石窟参观。
乙:石窟,很有名。
甲:这可是个好地方,外宾来得最多了。当时我一进石窟,我这高兴就甭提了,各种各样的佛爷,什么样儿的都有。
乙:佛像很多。
甲:有这样的,有这样的,哎呀,什么样儿的都有。我想法我得在这儿留一首。
乙:又“到此一游”啊?
甲:你干吗老提“到此一游”啊?“一锅窝头”这回我都不写了。
乙:换新的。
甲:好好儿写一首“西江月”。
乙:西江月?
甲:嗳,对了。
乙:怎么写的?
甲:西江月。“云冈石窟~漂亮,佛像刻的~真棒,双手合十~想对象……”
乙:嗯?
甲:“愁得脑门儿~倍儿亮!”
乙:嗐!
甲:好,好,太好了这个,绝句!
乙:这叫什么玩艺儿啊!?
甲:绝句!学问太大了我!
乙:学问还大呢。
甲:多好的“西江月”啊。我把它写在哪儿呢?
乙:写哪儿呀?
甲:最后我发现哪,那老佛爷那脑袋瓜子有这么大个儿,就光它脸蛋子就有这么大地方。
乙:个儿大。
甲:我把我这“诗”就刻它脸蛋子上头。
乙:啊?刻脸蛋子上头?
甲:那当然是了,你想啊,那外国人照相的时候都照那脸哪。
乙:是啊。
甲:哎呀,他一照那脸,把我这“诗”那不就带到外国去了吗?外国人一说(学外国人腔调):“这就是中国的著名书法家侯跃文先生的墨迹。”
乙:什么味儿呀。
甲:“他叫缺德居士,大家看吧,多缺德呀!”
乙:嗯,满处给你散德行去。
甲:给我带到外国去了。我得刻它这个脸蛋子上头……,我怎么上去呢?
乙:就是呀。
甲:踩人老佛爷脚丫子,蹬着它膝盖,蹬着胳膊肘儿,我往上一蹦,正好儿站在老佛爷的手心儿里头,掏出刀子来一抬手,正好够着老佛爷那腮帮子,“咔咔咔咔”,“双手合十想对象,愁得脑门儿倍儿亮,缺德居士”,哎呀,多好这个,啊?眼看我就要名扬天下啦~!哎,哎呀!我一蹦可不要紧。
乙:怎么了?
甲:就听“喀嚓”一声,我从老佛爷那手上掉下来了。
乙:怎么掉下来了?
甲:我把老佛爷那手踩掉了。
乙:哟,你看看。
甲:吓得我是撒腿就跑啊。
乙:你跑什么呀?
甲:哎呀,不行啊,我在砖头上刻还罚我二百五呢,我把老佛爷手都踩掉了,还不得罚我一万六啊?
乙:哦,跑啦?
甲:跑!
乙:跑啊,给你来个全国通报,看你往哪儿跑!
甲:哎呀,跑到一没人地方我这个后怕呀,敢情这名扬天下得冒这么大风险哪!
乙:你别不知害臊了。
甲:哼,你甭现在挤兑我,早晚有一天你们得拿汽车接我给你们写字去!
乙:谁拿车接你呀?
甲:谁拿车接我?上回人家就接我了。
乙:哪儿呀?
甲:武侯祠!
乙:哦,又上成都了?
甲:嗳,对了,我们上那儿学习去了。我上武侯祠参观去。
乙:武侯祠。
甲:当时我进门儿一看,嗬,这地方真好!知道武侯祠是干什么的吗?
乙:知道啊,纪念诸葛亮的。
甲:纪念诸葛亮的。等我死了以后要是能给我修一小庙儿,我也就闭眼了。
乙:你呀,闭不了眼了。
甲:我一看那里有很多对联,名人的对联哪。
乙:是有。
甲:我得在这儿留下点儿。
乙:又是什么这回?
甲:我得写副对联。
乙:写副对联儿?
甲:对。
乙:哦,买宣纸去吧赶紧。
甲:我这么大书法家自个儿买宣纸呀?
乙:那你怎么办呀?
甲:找他们那个管理处,跟他们“谈判”。
乙:哦,谈判?
甲:“你们这管理处谁负责呀?”打里边儿出来一人,(四川方言)“干啥子?”
乙:哦,这是四川同志。
甲:“我是北方的书法家侯跃文哪,今天我打算给你们这儿写一副对联。”“号,要得,你等一哈子。”
乙:等一下。
甲:进去了,给我拿出这么一张纸来,“哎,同志,把你对联的内容写下来哈。”“哦,你甭管了。”拿着这张纸,我仔细一琢磨,我想起一副对联儿来。
乙:上联儿是?
甲:诸葛亮能耐~真不小!
乙:嗬,又一句大水词儿。
甲:什么叫大水词儿呀?实事求是呀!诸葛亮能耐不小,一个人坐在城楼儿上吓跑了多少人哪,啊,借东风、借雕翎,多棒啊。“诸葛亮能耐真不小……”
乙:下联儿?
甲:八个字。七个字的对联儿最好写,八个字太难写了。
乙:下联儿?
甲:也就是我别人根本不行。
乙:下联儿?
甲:“胆大心细~遇事不慌!”
乙:嗯?
甲:多好。
乙:诸葛亮变阿庆嫂啦?
甲:“唰唰唰”写完,“拿走!”(端详……)(四川方言)“诸葛亮能耐真不小,胆大心细遇事不慌?”(忍笑)
乙:把人家都气乐了。
甲:“缺德居士……嗯?”
乙:怎么了?
甲:“哎呀,你就是缺德居士呀?”“啊,然也。”
乙:又“然也”。
甲:“号,等一哈子,我打一个电话跟我们局领导联系一下。”
乙:局领导?
甲:“好,去吧。”
乙:哪个局呀?
甲:错不了,文物管理局!他得请咱们上那儿写字儿去。没有一会儿的工夫,开来一辆小汽车,从车上下来两个人,过来“啪”一下就把我给“搀”住了。
乙:搀你干吗呀?
甲:咱们懂啊,这是尊敬咱们。
乙:哦,尊重您?
甲:“搀吧,搀吧,随便儿搀。”当时给我搀到门口儿,一个人负责在这儿搀着我,那个人过去一开车门,把手往门儿上一搁。
乙:这怎么意思?
甲:这咱们懂,接总统的时候都这样。
乙:是呀?怕你撞头吧?
甲:哎呀,当时我往车里一坐,我心里这美呀!
乙:美!
甲:这回总算有人拿汽车接我了。这小车儿开得真快,“唰~”开到一大楼门口儿,我下车一看,门口儿挂着一木牌子,上边儿写着五个大字……
乙:文物管理局!
甲:成都公安局!
乙:是呀。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