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夜风在窗外的世界呼啸而过,带着那股它独有的如冤魂暗暗哭泣般不甘消沉的声音,外面所留下的只有一片死沉沉的黑暗笼罩着大地。在这冬夜里,我们几个室友有些难以安睡,因为几个人同是从南方来到这所城市就读大学的,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其它的寝室早已是满室皆眠的时候我们却个个了无睡意的硬趴在床上彼此聊着天打发睡前的这段时光。突然住在我上铺的李皓说肚子不舒服想上厕所要我陪同他一起去,这使我有些为难。在我们这个学校的宿舍楼有个奇怪的规定,每天晚上十一点后整个宿舍楼准时停电,而且七楼这一层还多了一条规定就是十一点后不准走出寝室半步,想要上厕所都要在寝室内自己准备夜壶还有便盆什么的,这条规定让很多人对学校大为不满,但由于教务处主任的强硬态度使每个人都不敢多说什么,因此李皓的请求让我有些
左右为难,寝室的夜壶刚好昨天被我们拿去款待教务处李主任的时候落在了“案发现场”,现在可真算得上是罪有因得,
自食其果了。
“我可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被记过什么的,我还要拿这学期的奖学金呢。”我放出两句不重听的话。
“哼!你这个财迷,你不陪我去,我自己去,以后你的事情别再来找我帮忙。”说罢以后李皓夺门而出。转眼间已然是两点半左右了,李皓依然没有回来。秋楠决定叫大家一块出去找找李皓。
“李肖,我们一块出去找李皓,你去不去,不要让我们瞧不起你。”秋楠义正言辞的对我说。
“我不去,愿意去你们去吧,别拿义气二字来压我,我最不吃这套。”我也没好气的反击着秋楠。
就这样在他们
七嘴八舌的议论中我独自躲在了温暖的被窝里。所有的照明设备都被他们拿走了,漆黑且空荡荡的屋子里面就只留下我一个人。转眼已经是四点了,外面冬夜里的寒风依旧肆无忌惮的吹着。他们几个出去这么久却没有一个人回来。照理说去个厕所不可能这么久还不回来,难不成他们几个被巡楼的大爷给发现了,此刻正在被他老人家痛骂?我心里不禁的犯起嘀咕。说来也巧偏偏这个时候我觉得小腹有些不舒服有一种很想上厕所的感觉。刚才还有那么多人在屋子里,这会儿只剩下我一个人,一种莫名的恐慌向我袭卷而来。但是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从暖暖的被窝里钻了出来在黑
暗中摸索着向门那边靠近。没有了手电简,我只好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弱的光亮窥视着前方。就在我打开门的一那刹那间,手机的电量也耗尽了眼前唯一的光亮消失了,我壮着胆子放慢了步子向前走,突然我觉得头顶撞到了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借着走廊微弱的月光眼前的一切令我面无血色,七个人的十四只光溜溜的脚正悬挂在我的头顶上,在黑蒙蒙的楼道里只能隐约的看到他们几个人的身形,没错,就是秋楠,李皓他们几个。我几乎整个人麻木了呆呆的站在了那里,而不知什么时候滴滴咸中有腥的血滑落到我的嘴边。
我想跑可是两脚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就在这个时候后面一只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与其说是手,倒不如说那是一只灰瘦如柴的爪子。“啊”我从床上惊醒过来,满头的冷汗打湿了我的衣衫。外面依旧是一片沉寂,屋子里也仍旧是我独自一人,七个大活人一整晚都没有回来就连第二天上课也没看到他们。直到第三天,第四天,他们的失踪才引起了学校的重视,警方也自然介入了此事,但都没有什么令人心喜的结果。我也不敢一个人住在那空荡荡的寝室里,学校方面做出决定给我调换了新的寝室。已经有一阵子了,李皓秋楠他们依然没有任何线索,我不禁的也为他们担心起来。一天晚上,我刚刚睡下不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仔细一看,竟然是李皓打来的,我没有犹豫马上按下了接听键。
“喂,李皓是你么?这么些天你去哪儿了,你家人找你都快要找疯了!你在哪儿啊,怎么了你,说话呀?”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跟李皓吼了起来。然而电话那一边却久久没有作声。就在我万般焦急不知所措的时候,那边却突然有了声音。
"李肖,大家都很想你,我们会经常打电话来问候你的!”李皓的声音冰冷的让人觉得可怕,在一阵细细的冷笑之后挂断了电话。我吓的不知如何是好,慌乱中手一抖,手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隔天早上我正要将这件事向校里反映,却发现手机上根本就没有昨晚的通讯记录。如果就这样去跟李主任那个男八婆去说,他一定会当我是神精病的。自那以后我每天晚上都会遇到同样的经历,不是李皓就是秋楠他们几个轮着给我打电话。并且时常在梦里梦到那天在楼道里的情形。我的精神状态也崩溃到了极点,每天晚上都要服用很多安眠药才能勉强入睡,手机也随之更换了号码,还好那恼人的恶梦和只会在午夜才响起的电话再也没有侵袭过已经很是脆弱的我。一个月的时间转眼过去了,我以为一切的事情都会就此结束,只是没有想到。。。。。。。。
一天晚上因为与女友发生了一些矛盾我去学校附近的酒吧喝了几杯酒,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十一点了,宿舍楼已经封闭了,无奈我只能夜半翻墙回宿舍,体内的酒精挥发的很快我的思想有些若清若迷,混沌之中的我独自回到了寝室里,头被酒精刺激的生疼的我很快倒在床上进入了梦乡。一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钟响将我从沉沉的梦里吵醒,我习惯性的用手摸着后脑注视着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了,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在我的
上铺响起。
“李肖,你醒了啊,能陪我一块去厕所吗?万一碰上巡楼的大爷有我担着,你不用害怕,好么,嘿嘿嘿”是李皓的声音。
我立刻清醒过来,抬头向上一看,是李皓探下来半个血淋淋的头用一种苍白的冷笑在不断的请求我陪他一同去厕所。
“啊!求求你,不要过来,求求你,放过我吧,李皓!啊。。。”我从床上跌到地上,
连滚带爬的推开门就往外跑。很奇怪若大的走廊里不敢我怎么跑都跑不到尽头,更别说找到通往上一层楼和下一层楼的楼梯了,空荡荡且黑漆漆的走廊变得只有空空的墙找不到一扇其它寝室的大门。不知跑了多久,在我的前方突然诡异的出现一道黑色的大铁门,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没有其它选择只能直奔那道门而去,“滋!”一声我轻轻的打开了大门。
这间房间里依旧是没有灯光,有的只是一张长长的桌子和几个零乱不堪的柜子,突然不远的地方传来了脚步声,我也下意识的躲在了一个柜子里面,顺着柜门的一个破洞往外张望着。只见一个人缓缓提着一盏破油灯,将一个大大的袋子卧放在桌子上,他那两只瘦的只剩下骨头的手慢慢的将袋子解开,那正是我在梦中所见到的“爪子”啊!接下来的一幕是我史料未及的,原来袋子里面放的正是秋楠、李皓他们几个人的残头断肢,可以说“不完整”的他他血淋淋的被堆放在桌子上,就仿佛是菜场上随意放着的肉一样,在时亮时暗的光线中我能清楚的看到秋楠那只有眼白的断头正直直的对着我,那个人从衣袖出掏出两把手术刀一样的东西,然后将属于秋楠的一只胳膊上的皮轻轻划开一条细缝,并小心翼翼地将皮肤扒了下来,用那块人皮在自己的胳膊上贴来贴去,他的样子就好象是在试穿一件衣服,看来他很满意秋楠手臂上那块印有纹身的皮肤,拿出了丝线后迅速的将其缝合在自己的手臂上,我的胃几乎快要翻滚开来,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让我快要停止呼吸,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长桌上那恐怖的“缝合手术”仍在继续,只是他好象再找不到能令自己满意的人皮来做自己的“衣服”了,我的几个兄弟就这样成了他做衣服的“原材料”,那尸体腐臭的味道就连柜中的我都能清楚的闻到,那是一种让人呕到想死的气体。就在我已经麻木的时候,桌子上面秋楠的头突然对着我这边冷冷的笑了一下,那那两只布满血丝且只能剩下眼白的双眸正不停的打着转,血丝也在一条条的顺势蠕动着。。。。
“主人,您不用发愁,因为我知道那边柜子里面还有一个‘布料’呢”秋楠发出地狱一样的死亡之声。
那个人听罢以后笑了笑,用手爱抚式的轻轻摸着秋楠的头,“我早就知道他来了,我知道你们很想他。。。”
那个人正向我这边一点点逼近,我终于渐渐看清了他的模样,从头到脚,他全身每一寸肌肤都是七拼八凑的用丝线缝合起来的,而且极不谐调,在每一处缝处都有数只恶心的蛆虫在不停的蠕动着。。。。
“你的同学说很想你,所以我们今天就安排你来了,怎么样,你开心吗?”
(若干年前,这所学校的中文系有一位出了名的才子,他不仅才华横溢,且人长的很帅,受到不少异性的喜爱,而他也是个十足的自恋狂,时常有人看到他对着镜中的自己陶醉着,他总以为自己是天下最最完美的男人。甚至小心呵护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直到后来学校里发生了一次火灾,住在七楼的他没有及时逃出险境,身上百分之九十的皮肤都被烧伤,本是英俊的面容也毁于一旦,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便在一天晚上的午夜十一点独自死在了学校七楼的水房里。自那以后,总是会有人看到一架枯骨在寻找可以修补自己身体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