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上个星期六的晚上九点左右,记得当时我正在电脑前工作。”
“你们之前经常联系吗?”
“没有,毕业之后,大家都比较忙,所以联系的就少了。”
“那他最后一次打电话来跟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有说什么,就是闲聊了几句。”
“那郭雨,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要自杀?”
“自杀。怎么会?”我被这一消息震惊了,全身也跟着颤抖了起来,不小心,还碰翻了放凉了的咖啡,我的心也忽的感觉变得好沉,好沉。郭雨自杀了,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才刚刚步入社会的孩子,就这样离开了。冰冷的眼泪不自觉的从我眼角流了下来。
“他是怎么自杀的?”
“从自己家的楼上,跳楼致死,当场死亡。”
“不会的,不会的,他一定还活着,不会死的。”我无法想象郭雨就这样走了,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同志,冷静一下,据我们调查,你们最后一次谈话,聊了两个小时,请告诉我,你们到底说了什么,这对案子的告破很关键。”
我已经不知道我是在做梦还是什么,直到哭红的双眼,疼到肿痛,才发觉一切都是真的。在我面前坐着的真是两位警察,一位警察同志刚刚在询问我,另一位则做着笔录。
“警察同志,能让我抽支烟,冷静一下吗?”
其中询问我的警察拿出烟来给我,顺便帮我点上。而我颤颤巍巍的接住,狠狠地在口中吸了几口。慢慢的回忆到底那天他说了点什么?记忆一点点的涌现了出来。我擦去泪花,抽着烟,讲述了起来。
“那天,我记得,他说......”
1
我叫张乔,毕业于重点大学D大学。毕业之后,准备自主创业的我,每天忙忙碌碌的奔走于各个投资企业,为那久久没有融到的资金犯愁。眼看又要过一年了,有些同学也已经找到稳定的工作,我呢,依然为看不到头的未来默默地呆在租的只有十几平米的小屋中奋斗。
所以家既用来住又用来办公,我不喜欢收拾,屋子里很乱,尤其是办公的桌子,更是摆着杂乱无章的文件和这几天的吃的零食,乱的程度已经分不出哪些是吃的,哪些是用的了。我喜欢喝咖啡,每晚工作时,就会泡一包速溶咖啡来喝,这也是在大学时期就养成的习惯,我也是个夜猫子,到了晚上才会精神。
这天工作了一会儿,脖子有点疼,于是端起咖啡,站起来,准备活动一下。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小雨,毕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个电话,现在怎么想起打电话了?我们在电话里聊了很多,有大学时光的美好,一起奋斗的光景,当然,他也讲了自己失恋的事情。虽然听得出,他很难过,但我却没有想到这一次,那竟然是最后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了。
时间回到五年前。。。。。。
我来自一个偏远的山村,离我的大学,距离很远,所以当我报到时,宿舍里的其他成员都已经来了。一个宿舍四个人,除了我之外,各个都是长的标致洒脱的帅哥,而且穿的也都很阳光,时髦。而我,穿着褪色的衬衣,牛仔裤也皱巴巴的,俨然和他们区别开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宿舍间的朋友终于都混熟了,可是他们其中还是有不愿意和我掏心的人,但有一个人除外,他叫郭雨。郭雨就是本地人,说的俗一点,就是富二代,但是他从来都不在别人面前显摆,而且人也很善良。作为一个男生,他身高一米九多,是校篮球的主力后卫,曾经在左手骨折的情况下还单场砍下五十分,帮助球队拿到冠军。同时他还会弹钢琴,据他说,在小学四年级时,就已经是业余九级了。在很多女生心中,白马王子就是这样。家里虽然有钱,但他却不花心,而且还很专一,在高中时,就找到自己心爱的女孩,而且他们还一起上了同所大学。在外人看来,他们在一起就是天生的一对。不过,因为在家里,郭雨都是扮演者乖孩子的角色,所以,就是在一起七年之久,双方家长都还不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消息。
2
叶婷,大一新生,来自本市,以全校第一的身份考入D大学。在当地轰动一时。作为家长,老师,学生的骄傲,同时也成为了许多女同学嫉妒的对象。但是她对此从不在意,只是一笑而过,因为她是幸福的,她拥有了他最喜欢的男生---郭雨。
关于他们相遇的事,郭雨是这样告诉我的,他说,他们是在高中的一个名叫‘秋水池’的地方认识的。那天,叶婷正在那里背英语,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格外的美丽。因为学习能力强,所以手里捧着上了大学才会看懂的书,她认真地读着,那甜美的读书声,吸引了在一旁打篮球的郭雨。他瞥了她一眼,那齐齐的刘海,整洁着装,干净的外表瞬间就融化了他。不由自主的,郭雨走近秋水池,痴痴的看着在不远处读书的叶婷,嘴角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同学,你读的是《The Titanic》吧。”
叶婷回头了,当然,她认识他,他叫郭雨,她还曾经悄悄地躲在人群中看过他弹钢琴。此时她紧张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开始收拾起放在池边的东西来。慌乱中,一不小心,叶婷脚下一划,跌落到池中。郭雨见状,连忙跳到池中去抱她。不会游泳的叶婷只是胡乱的扑腾,嘴里还被灌了水,身体开始下沉。郭雨游到她身边,从后面抱住她,强劲有力的胳膊将叶婷牢牢抱紧。郭雨将她拖到岸上时,两人都已经湿成了落汤鸡。
见郭雨救他,她低下头说了声“谢谢了。”
“想洗澡,也不急于这一时吧。”郭雨甩甩头,挥去头上的水。
嗤的一声,叶婷被幽默的郭雨弄笑了。终于她抬起头看向了郭雨的眼睛,眼神的交汇,让彼此的心跳瞬间提高了n迈。
眼神停滞了几秒之后,回神了的叶婷头看向一边。
“郭雨,不好意思,我该回家了。”说完,拖着湿漉漉的衣服,拿着书就要走。
“你明天还会来吗,我们能再见面吗?”郭雨说。
叶婷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后来呢,郭雨似乎不曾提起,又或是我的记忆模糊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秋水池是他们的爱的见证,在他们的记忆里,那肯定是永远都无法割舍的。
3
送别了来访的警察们,关上门,我蹲在墙角,感觉眼前很黑很黑。郭雨走了,真的走了。走的如此匆匆。而我的眼前又浮现起那晚的谈话,可那每一句都刺痛着我的心。
“喂,郭雨呀,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嗯,有点想你了,乔哥,你忙吗?”
“还不是找工作的事吗,没什么忙的。”
“我想和你聊聊,聊什么都可以。”从郭雨的口气中我听出了无助和悲伤。
“行,你最近工作找的咋样?”我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就随便说着。
“乔哥,我好想回到大学时候呀,有你们在,我太幸福了。”
“小雨,你现在不也挺幸福的吗,有你家叶婷陪着你,知足吧你。”
“乔哥,我,我失恋了。”手机那边传来的声音没有温度,只有堕落。
“为什么呀。”我听到这个消息觉得是在说笑一样,但从他哭泣中,我也知道,这个‘玩笑’一定是真的。
......
记忆被又一声电话铃惊醒。
“你好,李总,我是小张。请问有什么事?”掩着哭着的嗓音,麻木的说着。
“小张呀,你的那个企划书,我让叶董事长看了,很不错,他希望明天见你一面,这个机会你一定要抓住了,错过了可就再也找不到了。呵呵,要是融资成功了,别忘了请客呀。”
那边的笑语,没能让这边的心情好一点。
“谢了,李总,明天我一定准时到的。”
挂了电话后,我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的自己,是早已褪去幼稚的脸,是那不谙世事却又活在现实中的眼神。
第二天,我终于又来到了几天前来过的公司《很杂志》传媒公司。该公司老板是一个叫做叶世清的大商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模样,只是和他手下的业务经理李总接触。虽然心情依旧不佳,可是,还是装出了一副开心的样子来。因为叶董事长比较忙,所以他的秘书邀请我到他的办公室等候。说实话,从一开始,自己也没有对这次的融资抱多大的希望,真正当机会来临时,不免紧张的很。
门响了,有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位女孩。那不是叶婷吗,那叶世清是他什么人?
“张乔是吧,你的企划书我看了,虽然很有创意,但是在实际操作上,完成难度较大。”叶世清倒是很认真的评价着。可是我的心却终于跑向了别处。在一旁坐着的叶婷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还不知道郭雨自杀的样子。帮着叶世清整理着桌子。
“张乔,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叶世清对年轻人这种不认真的表现露出不满之情。
“叶董事长,不好意思,昨晚太累了,所以有点困。”
我们大概聊了一个多小时,他就因为又要去开会,所以先离开了。留我在办公室里等他。于是在办公室里也就只留下了我和叶婷。
“叶婷,叶世清是你什么人呀?”
“我爸,怎么了?”
“那叶婷,你知道,知道郭雨他。。。”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嗯。”叶婷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声,就好像是听到一个陌生人的消息一样。
“那你是知道他自杀了?”
“知道,警察来找过我,问过我情况。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让这事过去吧,好吗?”
“你他妈的是什么意思,死的可是你男朋友呀。”
“张乔,注意你的语气,他只是我前男朋友,死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听到这里,我气不打一处来,也不顾什么生意之类的事了,踢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