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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鸟之爱(三)
发布时间:2013/7/2  阅读次数:768  字体大小: 【】 【】【
二十一)区别
  
  我时常想,像我这样的人应该没有多少朋友的。我不喜欢那种呼朋唤友的感觉,朋友满天下,随时聚集一堆。我怕的不是孤单,而是那种被忽略的失落感。每当不得已参加学校聚会的时候,我就不由地想起母亲。母亲会不会在乎或者是担心我,矛盾的世界里,我不断拉扯着自己的神经,人的寂寞,走到哪里,也都是一样。
  
  桐霞把我比喻成候鸟,说我既想躲避伤害,又想寻找温暖。那你呢?我反问桐霞,我觉得桐霞像一条鱼。没想到桐霞竟欣然接受,说自己就是一条鱼,并且说范尼就是水,已经离不开了,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思远还是老样子,没有像我俩私下吃饭的时候我说的那样去做,我知道他也做不来。思远只是找时间约了桐霞认真地对话,思远告诉桐霞,荷兰是一个“黄、赌、毒”俱全,什么都合法的国家,像这样的国家,全世界好像仅此一个,你要慎重地对待。后来的经历,让我知道,我们做人往往输在太天真,以为想当然了,说出的话,就约定俗成,实际上不是这样子的。我们大家都太一厢愿,忘了人事无常,要留有余地。
  
  我以为桐霞总能那样没心没肺的快乐,挥霍自己的光阴去满足一时的兴起。当桐霞真心面对的时候,悲喜反复无常。桐霞伤心了,可能谁的多一些,自然伤的也就多一些吧。我们都无法抗拒爱情的吸引力,桐霞和范尼为此看法不一,桐霞认为爱情是资本,一种证明自己魅力的资本,同时爱情也是换取,用爱去换取升华的感情。范尼认为爱情是享受,同时享受爱与被爱的感觉。真像思远说的那样,两个人的私事,旁人最好不要打扰,我现在认同这个观点,既然一个是鱼一个是水,也只能‘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了。桐霞过后问我,你说爱情是什么?我调侃她说我不像你,我还没遇上爱情。后来我想想,爱情应该是责任,一种对双方有担当的责任。
  
  我和桐霞的共鸣只有一个,我们都相信缘份。你相信缘份吗?反正我相信,有缘,什么时候的爱情都不晚;无缘,什么样的爱情都会分手。其他的我俩怎么也找不出相同的地方。
  
  (二十二)对范尼的印象
  
  我在迪欧咖啡店里,终于见到了范尼,不过这次我不是去赶场,而是范尼和桐霞主动请我和思远去喝咖啡,桐霞找的一个大家见面的理由。范尼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我印象中的外国人是衣着随便,高高傻傻的个子,带着憨,不太流利的中文口语。而范尼却显得很有礼貌,尤其是眼睛里带着海一样的蓝,显得深邃平静。我想桐霞一开始,肯定是先迷上了范尼的这双眼睛,才一见钟情,对范尼产生与之相对一生的愿望。
  
  我们四个都弄音乐,话题自然围绕音乐也多。范尼这个家伙真是聪明,可能是桐霞刻意教的,一个劲的夸我和思远,说好听的话。他和桐霞一唱一和,繁弦急管,配合的可真好。话都唠到这份上,我和思远不好意思再傻呆着只好先走了。
  
  我和思远步行回去,秋夜微凉,像我此刻的心情,淡定从容,桐霞真的要变成一条鱼,从眼前慢慢地游走了。思远好像还有些不甘,扭过头来带点酸酸的表情。
  
  “你看桐霞,没准今晚的帐她也得抢着算。”
  
  “落花景犹在,往事谁来哀。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我可不管思远的感受,装腔作势地说着,在一旁幸灾乐祸。
  
  “你和桐霞一样,嘴上咋不饶人呢?就不能改改?”
  
  思远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我和桐霞可不一样,范尼刚刚评价了,人如音乐,桐霞是西乐有些张扬,我是民乐有些内涵,我们各有所长。”
  
  我还故意气着思远,用双手假装使劲捶他。
  
  “我看你啊,是打击乐,只能被打击。”
  
  最后我把思远给气乐了。
  
  “萱琪,你说范尼会不会是最后一个?”
  
  “你怎么了?管他是不是,反正你是最初一个。”
  
  “那你的最初是谁?我猜是那个赵展鹏吧?他挺关心你的。”
  
  “哎哟,哥呀,别拿我这开玩笑,应该是我欺负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和思远在一起,我就变小耍刁,很快乐,有哥哥的感觉真好,只是不知道这快乐能停留多久。对赵展鹏的感觉,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明天会有改变吧。
  
  (二十三)赵展鹏
  
  有一段时间,我很相信自我的力量,以为可以改变许多事,到头来依旧改变不了曲折的命运,这让我想起父母的爱情,但是这些感觉都是真实的。
  
  我对赵展鹏的思念,后来想起来,倒不如说,更多地是对自己的怜悯,我的第一次无果的爱情。我已决定将自己的青春放任在他身上挥霍,我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他对我好就行,结果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死亡了,还是没有开始,我赌输了。严格地说,赵展鹏不算我的男朋友,因为他从来就没有约过我,也没有给我任何承诺,从这方面看,他对我还是挺负责任的,他身边从来就不缺女孩子,他坚持认为我们不是一路人。
  
  刚开始的时候,有几次赵展鹏送我回家,让我对他有所了解,也是因为小,我内心能感觉到他开始喜欢上我了,可他从来不说,只说自己从前的一些事情。我对他的感觉,从开始的同情渐变成后来的暗恋。赵展鹏有一个充满冷战的家庭,16岁开始不读书,家里没人愿意管他,于是他整天在社会上混,打架斗殴变成常事。后来被道上的一位大哥看中,他开始在大哥的矿上打工,和他的死党二黑渐渐混出点模样。这位大哥就是小雪的爸爸。
  
  我认同赵展鹏的感悟。他说,太多的人,太多的时候,玩得是手段,走得是形式。他对我不这样,他和我说真话。他告诉我,我和小雪弹琴真的很好听,可是自己对这个一点都不懂。小雪曾经告诉我一个笑话,她鹏哥不好好学习,可能智商也不高,有一回上街看见一个小店的牌匾上写着‘大海水果干果’,他脑筋突然不好使,竟问人家‘大海’怎么卖,真是好笑。小雪还告诉我,她凑巧偷听到的赵展鹏和二黑的对话。
  
  “鹏哥,你最近变了,是不是想泡那个叫萱琪的女大学生?”
  
  “滚犊子,你他妈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怪不得取一狗名。”
  
  “那你收敛什么?假装正经。”
  
  “将心比心吧,当有人真心对你的时候,你还好意思玩虚的吗?”
  
  我和小雪都笑了,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随便说说。
  
  (二十四)桐霞的意外
  
  1991年底的那一段时间,我们每个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因范尼快回国了,大家商量好好聚一下,陪他去看迎新年烟火晚会。那绽放的烟花,像我们彼此的爱恋,总是那么短暂,而回忆,却像反转的烟花,从盛放到虚无,谁不想多留一些美好呢?
  
  范尼走了,桐霞从此闲下来。痴情人,进一步是相爱,退一步是相思,感情如尘埃,就是这样的细致入微。
  
  “萱琪,我和范尼有第一次了。”
  
  当我听到桐霞略带犹豫小声告诉我的时候,我没有吃惊,我认为自己麻木了。
  
  “是你主动的吧?”
  
  我竟然淡淡地回应。就在前不久,桐霞还向我抱怨范尼,说一些不算事情的事情,当时我还气不恭地劝她,不能好事都让你占了,还有这么多抱怨,你以为自己真是焦点,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吗?事后想,桐霞也是凡人,90年代的性开放冲击着校园,我能理解我们这一代学生思想的变化。爱到深处,有时候,留住爱情的办法就是用欲望。当爱情褪去激情,只能用暧昧的欲望去维持关系。这是情不自禁的,主动的,这和另一种参与利益的形式不一样,我不能接受的是当时的一些为了利益的约定,也就是现在的潜规则,拿青春和肉体去换取学历和特定阶段影响人生命运的名额。
  
  “萱琪,我有些怕。”
  
  桐霞无助地说。
  
  “放心吧,范尼不会不要你的。”
  
  我不以为然地安慰着桐霞,我知道,鱼儿离不开水,一个人扛不起两个人的世界,但现在,只剩等待。那些安好的岁月,像是幻化的童话,只能演绎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可我们谁又能成为王子和公主呢?
  
  “不是,……,萱琪,我那个已过日子了,现在还没来。”
  
  “你是说,……,你怀孕了?”
  
  桐霞泪眼汪汪地看着我点头。我不愿意相信。曾经,我看到别人的幸福,自己心里的痛就无法停止,可对桐霞不这样。现在,桐霞的无奈与伤痛只能让我知道,她还能告诉谁呢?她还能找谁来分担这一切?我是在她高兴的时候使劲损她的人,在她受伤的时候第一个赶来帮她一起舔伤口的人。
  
  “你傻啊,被学校知道是要开除的。”
  
  “范尼知道吗?”
  
  桐霞轻轻摇摇头。
  
  “我不想让他知道”
  
  “我们先想办法吧,错了就是错了,别的事以后再说。”
  
  成长,又到一个路口,从陌生到熟悉,再到陌生。我无法诉说这世界,该有怎样的悲喜,切肤地感受到,伤情装点了生命。
  
  (二十五)想念赵展鹏
  
  世事纷繁,谁又能记得谁?友情又何尝不与爱情一样不去经营,终归会形同陌路。我心里盼望赵展鹏能注意我,可是这一段时间因生意上的安排,他又去辽阳了。他和范尼不一样,我知道他心里喜欢我,只是表面上不说。我想,在爱里,清楚地诉求和沉默地承担同样值得尊重。我们这算什么?友情不是友情,爱情不是爱情,甚至连暧昧的情愫都不能表述,若即若离。
  
  是谁的风景,迟疑了候鸟的归程,连天边的一抹云霞,也多了温情。
  
  是谁的等待,不愿打破一厢情愿的恋,守在一个人的夜,无法入眠。
  
  痴情,想说,想你,试着不肯轻易放弃,只希望,这一刻,能快些过去。
  
  冬天,是个没有候鸟停留的季节,一切都变得萧索,像我们之间的关系,总有不舍,不能妄求。所有的美好都会有代价,在它的背后,也许那份痴情的等待更能让彼此感动
  
  记得当初,赵展鹏和我说小时候的事,没有同伴的嬉闹,得到一只红蓝铅笔便是对自己最好的奖赏。我不知道我们该怎样描绘自己的童年,哀是酝酿,伤是释放,但我们的童年绝不像红蓝铅笔那样,只有两种单调的色彩,那里有爱,渴望得到更多的爱。爱是生命里最绚烂的一场幻觉,不想长大又盼望长大,矛盾着只为爱不愿醒来。
  
  我不十分赞同赵展鹏的实际,但又无从反驳,这不全因大学生的所谓清高,为了生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赵展鹏说过喜欢看大哥穿风衣的派头,拿大哥大打电话的气势。赵展鹏告诉我,当年国父孙中山革命的时候,为筹款在海外加入了洪门,也得依靠帮会的力量,包括蒋介石,也与上海的青帮有联系。这些都是大哥告诉他的,什么时候都不要瞧不起自己。大哥告诉展鹏,再跟他干两年,就让展鹏自己选择正常的生活。再过两年,‘沈阳春天’将在沈阳中街建成,连带一些商铺开发,有的是机会,到时候给你们一部分钱,自己去发展。
  
  再过两年,我大学毕业,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样的明天,我也不知道自己和赵展鹏会怎样,我只知道现在,赵展鹏为了大哥的生意在辽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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