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悠然离去的那天,天正下着雨,苍白的天际,忽明忽暗,那浓浓的夏意,来的汹涌而又磅礴。我看着悠然的面庞,在那个黄昏的傍晚,悠然苍白的面色尤其让我记忆深刻,悠然说“夏,晚安,黎明之前就是最好的别离,”我看着悠然淡淡的瞳孔,里面充斥着庞大的陌生感,还有一层层幽深的苍老疲惫,悠然在一片枯黄的叶子海洋里,慢慢的挣扎着,直到我再也看不到曾经的明亮,而那夜的边缘,只剩下了漆黑,悠然已慢慢的离去。
四月的海洋,我纵身生活的边缘,每天为了生计而奔波,没了悠然的生活渐渐的开始变得单调,荒芜,悠然留下一张相片,相片里,悠然
笑的好阳光,我记得,悠然说过,那是她照过的最傻的一张相片,在那个向日葵的世界里,悠然似乎积聚着最为纯粹的光芒,相片的后面写着,梁生,我
爱你,只是悠然,你却不曾知晓梁生对你的思念。
我抬头看着初夏的天色,除了前几天悠然离去时的苍白,此时的天际,时时会萦绕着一种粉淡的颜色,别离的仓促干涸于内心,这天色似乎永远也不曾通晓你的感
情,这个单薄而又沧桑的城市,除了繁盛的夜景,也便只剩下了人迹匆匆,潮来潮往,我每天走在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仓促而过,不暇一顾,那高高的塔楼,似乎并没有梦境中的那般古典,充斥着现代感的古色,似乎变了味道,我记得我和悠然刚来这座城市时,悠然说“梁生,我们要在现实中寻找彼此的熟悉,在古意寻找彼此的思念”“可是悠然,你应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这个世界在我的眼里已经变了模样,”当我仓促的写下着几个字眼,经理站在我的身后,像一栋塔楼,我一直都觉得有的事物,纯粹的可以让真实自卑,我看着经理满脸的肥硕,“梁生,这个月你的奖金没了”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高大而又肥硕,其实何必呢,没了悠然的生活,这即将空白的世界,也不曾因为几张钞票而变得精彩,枯涩的双眼,似乎从来都没有流泪的勇气,面对屏幕前的无奈,还有悠然那一直未曾有过动静的图标,暗淡的那样莫名的沉着。
当夕阳渐渐的沉至地平线的边缘,我发觉悠然已经离开一个月了,空房间里的孤独被空虚撑破了,一个个明亮的烟头,渐渐的寂灭,随后又是袅袅青烟,四季随着岁月的划痕渐渐的开始轮转起来,我看着悠然留下的冬装,厚厚的带着悠然的体香,悠然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曾经时而明亮,时而暗淡的生活,渐渐的开始诋毁诺言,悠然好看的面容,阳光而又温暖。
其实我知道我和悠然彼此之间可能都需要一场自由的旅行,载着记忆还有阳光,或许我一直都没有看清悠然眼眸里那层厚厚的忧伤,直到他们越积越多,厚重的让生活承受不起。
八月已及盛夏,悠然离去的第二个月,我收拾好了行囊,准备一场旅行,只为寻找悠然曾经散落在各个城市的足迹,悠然,与你相遇,便是缘分。
当火车驶离了终点站,我不知道下一站是哪里,苍茫的夜空,散落了漫天的星辰,这个夜晚,我即将在绿皮上度过,干涸的眼睛,依旧没有任何流泪的冲动,可是我知道悠然在我心中的地位,最后一个月,那个肥硕的经理,还是积攥了足够的人情味,他说“梁生,女人有的是,别太在意了”虽然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听到的这件事,不过还好,他给足了我工资,让我可以漂流一段时间。
悠然,你是去了南方,还是北方?
悠然写过一部小说,男主角叫做南生,南生生在南国,当我翻开悠然的本子,第一段
文字便是介绍南生的,里面盈满了悠然手指上的香气。
”南生,生在南国,我记得那个男孩,曾经灼眼的笑容,他的个性就像盛放在北国的
雪莲,冰冷却充斥着厚重的温情,当我准备与南生相识,我知道,这必将是一场单薄的旅行,我时常会抚摸着那短暂而又深刻的文字,南生说过,那是他的生命,每一段文字,每一个标点,都印刻着他的灵魂,岁月拂开了生活的本质,其实我知道一旦生命开始婉转高昂,那么其中的一些东西必将寂灭,南生,与你相遇,便是缘分“
我慢慢的抚摸着悠然那皮质的笔记本,悠悠的有一阵纸香,我记得悠然时常看的一本书,悠然说过,南国葬了一段情愫,梦魇究竟也无法放弃那种幽长的纠缠。
其实我并不知道这场旅行究竟要纠缠多长时间,我看着渐渐迷蒙的月色,我知道,明天这座城市大概要下雨了,路边明黄的灯火,孤独的屹立着,空气中的音波断断续续,这凌晨的站台颇为荒凉。
我看着一个女孩,渐渐的走过来,然后坐下再然后,一眼看向窗外,一言不发,这一个个孤独的旅客,永远都是伫立在城市里的站台,只为某一天的相遇,然后孤独的挥手说再见。
在这渐沉入梦境的黑夜,悠然依旧在一个人孤独的旅行,川端康成说,凌晨三点钟,海棠花未眠,悠然,你现在又在何方??
我继续翻看着悠然的笔记本。
“生活可能注定就是一场过期的旅程,我常常一个人拿着一张车票,等待在一个又一个站台的边缘,只为看那路过的灼阳,可以映红我一朝的回忆,南生说,变奏的生活,只剩下了尾声,可以籍以怀念,我遇到南生的那天,天色黯淡,南生苍白的面庞没有一丝血色,南生嘴里含着一根烟,袅袅的青烟,顺着南生的手指逐渐的升腾,然后扩散至半空,再也没有了痕迹,南生穿着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满面的疲惫,他说,悠然,你好”
我看着窗外飞速流过的建筑物,旅程已经渐渐的远离了熟悉,我拿着悠然的照片,悠然笑的好阳光,对面的女生,已经睡着了,当抵至下一个站台,我想将有一次别样的相遇。
“我时常会想象南生忧愁的面容,我猜测男生应该有好看的笑容,还有紧锁的眉毛,当我看到南生的第一眼,我发现我的猜测是对的,南生说,你好,他倦怠的双眼,里面充斥着庞大的陌生与无助,南生说,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一个陌生人,这会让他手足无措,遇到南生与我而言就像一场平淡的旅行,我看着南生墨黑的瞳孔,这让我想起了梁生,我清晰的记得梁生紧握我双手时的潮湿,记得每次我生气时他紧张的模样,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们会有一场不短不长的别离,梁生说过,短暂的别离会让我想起你,漫长的别离会让我忘记你,其实我知道无论如何梁生也不可能忘记我的,因为他是那么的爱我,南生说,悠然,相遇便注定着相离”
黎明的时候,我抱着悠然的笔记本沉沉的睡着了,没有任何声响,梦境里,悠然抱着她喜欢的向日葵,冲着我开心的笑着,悠然双手抚摸着我的面盘,轻轻的在耳边呢喃着,我似乎听到她在说“梁生,到站了”
当我睁开迷蒙的眼睛,对面的女孩,双手托着腮,仔细的打量着我,她说“你女朋友叫悠然吧”我点了点头,眼睛中有一丝的疑惑,“你睡觉的时候,总喊她,喊得我都睡不着了"女孩微笑着看着我,我突然发现这个女孩,有跟悠然一样灿烂的笑容,那种笑容晃得我眼花。
”梁生,当东边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分不清你究竟是梁生还是南生,我看着面前的男孩,叼着一根香烟,他的姿态与你是那么的相似,白色衬衣领子外翻,我记得你常常会笑着指给我看,你说,这就是白领,我问男孩,你是梁生吗,男孩说,我是南生,我看着他好看的笑容,明亮而又清澈,瞳孔里却充斥着极致的忧伤,此刻我应该是在一次旅途之中,究竟是在梦里,还是现实,我也分不清楚”
与女孩畅谈了一会,原来女孩是要去南方念大学的,我记得有一本书里曾经写过,每一个身处异地的孩子,都会选择流浪,即便是把生活当成了流浪,把流浪当成了浪迹天涯。女孩说,她叫梁凉,她笑着跟我开玩笑,说我和她本是同根,我看着窗外,依旧那么斑斓,我即将到达南城的站台。
”当我走下火车的那刻,我发现我即将与梁生,道别,我究竟是在思念,还是在遗忘,其实最终也没解集,也许仅仅是一次交际,从此便再也没了交点“
当我把悠然的笔记本合上的时候,火车已经到达了南城,我突然有一种错觉,不仅仅是悠然,或许我也活在一场梦境里,也许那是悠然给我们设计好的一个梦,华丽而又空洞,我与女孩说了道别,女孩回头冲我摆了摆手,我忽然发现她跟悠然是那么的像,这难道是悠然与我迟来的道别??
我手里握着悠然的笔记,自己一个人盲目的置身于这个陌生的城市,悠然,与你相遇,便是缘分。
也许我进行的只是一场徒劳的旅行,茫茫人海中,悠然的面庞浮起又沉默下来,电脑上暗淡的图标,像悠然离开时的那般安静。
”当我提着厚重的忧伤,走进南生的世界,我发现南生的生活像梁生一样那么的苍白,亟待着粉刷,我漫步于一个又一个的城市,温和的说着你好,仓促着说再见,有的时候,其实我感觉这仅仅是一场梦境,也许这是我自己设计好的“
八月,我到达了南城,也就是悠然走后的第二个月,不知道什么时候颓败占据了我所有的情绪,这一座座城市,镂空的钢铁骨架之间,积淀着厚厚的
颓废和荒芜。我看着面色木然的人群,看着处处的高楼林立,看着商业街璀璨的灯火,我想知道,悠然究竟去了哪里。或许我寻找的只是一片片空白,梦醒时分,或许悠然并不存在。
”南生说,八月南城没有烟火,我看着那一片片苍白组成的天空,错杂而又纷乱,以前梁生一直陪在我身边,我看着南生忧愁的面容,突然想到了梁生抱着我的感觉,或许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旅行,到了某个即将夜幕降临的黄昏,我会看着梁生高兴的说,梁生,我回来了“
悠然一直都在记录着自己的想法与揣测,有时候我感觉悠然只是活在一场空想的旅途之中,我看着悠然的笔记本,那淡淡的墨迹下,写着她对未来美好的构想,悠然大概想要一次自己的旅程,里面有一个叫南生的男生,她时常会在虚拟中,与南生沟通,或许又只是把南生当成了我,或许又把现实中的我想象成了南生。
当我仓促的漫步于这座城市,我发现,原来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在寻找,那些斑斓的色彩纷呈,那些即逝的人流滚滚,随时都可能幻灭,而我只不过是被一场华丽的梦境所迷惑,像所有人一样迫切的追求着,华丽却又空洞的事物。
九月末的时候,我最终还是没有找到悠然,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的打开别离两个月的屋子时,我看到了一缕阳光缓慢的划过窗口,悠然依偎在院子里的墙垣边,轻轻的冲着我笑,她说,”梁生,你终于回来了“我看着悠然抿了抿嘴,悠然伸出手,指了指我胳膊里夹得笔记本,”梁生,把笔记还我,有些地方我还需要修改“我抚摸着悠然的面庞,慢慢的流下一滴眼泪,“悠然,原来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