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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风》(寻编剧:魔幻现实主义电影故事题材)
发布时间:2013/7/10  阅读次数:1612  字体大小: 【】 【】【
是这样的,我最近老想讲一个故事,但是不知如何开头。我甚至怀疑,这本身就是个没有开头的故事。就像故事里那阵没头没脑的妖风一样,突然就掴了过来。     
              没错,那真是一阵妖风。当时,我只是恰好在山下废弃的老房子里玩,然后恰好爬上了那老房潮湿的天台,脑袋还没冒出房顶,头上的鸭舌帽就斜着飞了出去,一直飞到半山腰才疲软下来。我目送着它飞了足足一分钟,是的,不用奇怪,那年我读小学四年级,正学心算,做梦都在数数。我被眼前这近乎飞碟一样的帽子给折服了,它竟然超过了所有出自我手的纸飞机的飞翔时长。     
           还没等到我的兴奋消褪,这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就继续起它的表演。此风非常之邪,直接从山底往山顶上撸,山上的树就像被掀了裙子的少女一样,枝叶向上翻滚,压都压不住。接下来看到的景象差点让我直接摔下天台:在妖风地毯式的搜刮下,离鸭舌帽落点不远的半山腰处,突然拱出两段白晃晃的肉体,男下女上,焊在一起。女的纤腰玉背,臀沟幽深,如瀑长发委顿于地,披散开来,犹如马赛克般恰好遮住了所有的少儿不宜。我极尽眼力,还是没能看清她的正脸以及她身下的男人。等不及了,我决定立马滚下天台,跑回村里,将这一惊人发现传遍全村。
           散播消息,对于一个乡下孩子来说,几乎是一种壮举。这种事我确实没少干。有一次,我和哥哥在家门口的水塘边挖蚯蚓,挖着挖着,铲子不小心掉水塘里了,哥哥便让我回家再取。我刚踏进家门口,便听到身后噗通一声,我急忙回头一瞅,哥哥不见了。这简直把我吓坏了。我扯着嗓子四处叫人,瞬间将哥哥失足落水的消息传得妇孺皆知。我还记得我那特殊的呼救方式,一边撒腿疯跑,一边用手背击打手心,见人就用最粗鄙的家乡话吼道:“日你妈个逼,老子的哥哥掉水塘里啦!”我不晓得为什么要骂,反正当时也没人揪我的耳朵,踹我的屁股。大家都在我混乱的指点下聚集到了事发地——水塘边。彼时正是冬天,大家都站在那里不停哈气,搓手。我赶过去的时候,我的二叔已经是第三次扎入水底了。塘里的水都搅浑了,好几条草鱼都蹦到了岸上,二叔钻出水面的时候手上还是只有稀泥和水藻。我那可怜的父母开始抱头痛哭,岸边的人也越来越多,炸了锅似的议论。就在这时,人缝里突然传来我哥兴奋的叫喊:“二叔,你在水里摸什么呢?”     
           事到如今,我依然记得二叔当时的反应,他就那样把头缓慢地仰出水面,瞪着眼,嘴巴一张一合的,活像一条探头换气的鱼。      也就是说,我那天的“壮举”只是散播了一个谣言。虽然是无心的。
           让镜头再切回到刮妖风的那天。当时的我,显然还没从过去那场尴尬的阴影里走出来,以至于明明心里急着散播消息,脚却生根似的难以离开,生怕下去后重蹈覆辙,又误传了谣言。但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切,简直就是不容反驳的事实。我有点动摇了,开始往天台口的扶梯下退。刚退了没几阶,脚下就传来“哎唷”一声。我的伙伴刘冬,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拼命吐着嘴里的鞋底灰。我忍着没笑,问他,没事吧?他嘟哝着嘴,用手指着头顶说,你看,都要起包了。我找了半天没找到起包的迹象,只是看清了他头顶的两个发旋,相对而出,像一把如意。
           我说,冬瓜,我爱你,快上来。
           刘冬说,没事吧你?
           我说,你先上来。
           刘冬咧了咧嘴,也翻身上了天台。
           我指着半山腰说,你看。
           刘冬说,哇。
           我说,恐怖吧?
           刘冬说,恩,你帽子竟然能飞那么远。
           我说,不是帽子,是帽子旁边一点,看到没?
           我看到刘冬的脸唰一下就红到了耳根,身体条件反射似的猫腰下去。
           我说,不用紧张,你可是少先队员。
           刘冬说,哦,我没紧张。
           我说,那你抓着我的裤腿干嘛?
           刘冬说,你要下去吗?
           我说,是啊,我要下去通知大家伙都来看。
           刘冬说,我跟你一起。
           我说,不,你是目击者之一,必须守在这里。
           刘冬说,那为什么是我?
           我撩起他脖子上的红领巾说,因为你是少先队员啊,立场要坚定。对,你就立在这儿,盯着那儿,哪也别动。
           刘冬说,你妈逼。
           我是班上出了名的坏学生,打架,翘课,掀女孩子裙子的事没少做,所以基本与红领巾绝缘。不过这样更好,没红领巾系着,我自由得很。
           就像现在一样,我可以编织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去做我想做的事。我现在想做的就是去散播消息。
           和以往不同,这次的我表现出了足够的理性,我决定只将这个秘闻告诉与我平日关系最好的几个人,初步圈定的人选有我的伙伴阿康,赵凯,以及以我堂哥为首的一拨大孩子。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大家都对我的爆料非常好奇,尤其是堂哥那一伙人,在路上甚至兴奋得吹起了唿哨,一个尖儿一个尖儿地往上拔,差点搞得我们几个小屁孩尿了裤子。
           很快,我们就赶到了老房子那里。刘冬居然还真守在天台上。我不禁有点感动,在下面朝他喊道,刘冬,辛苦你了!你下来吧。      我记得,这是我第一次没叫他的绰号。
           刘冬没搭话,表情怪异地从扶梯上走了下来。
           我赶紧爬上去一看,半山腰上除了郁郁葱葱的树,什么都没有,别说是人影,就连我那顶鸭舌帽都消失了。
           我故作镇定地又爬下天台,一把拉过刘冬小声问道,咋回事啊?      不关我事,要怪就怪那阵风。
           风?
           对呀,刚才一直刮着风,你一回来风就停了,然后就看不到目标了。
          (我顿时明白过来,目标现在肯定还藏在已恢复平静的茂林之下。)
           那我帽子呢?
           鬼才晓得咧。
           靠,这风也真够邪的,早不停晚不停,偏偏我一来就停,妖风啊。
           恩,妖风。
           正说着,堂哥走过来了。
           鸡巴,你要我们看的好东西呢?
          (注:鸡巴是我的小名,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大尺度的小名,也不晓得是谁给起的,别人这么瞎鸡巴一叫,我也就这么瞎鸡巴答应了,好像它天生就该是属于我的。)
           急个鸡巴,再等会儿。
           操,还等什么?    
           等风。
           最后的结果是:大家都快等疯了也没等来风。
           堂哥一伙人再也等不下去了,一哄而上,全涌上了天台。我和刘冬也只被叫了上来。
           大家彼此都不说话,天台上的气氛很是压抑。突然,人群里冲出一人,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摸起来小半块板砖,径直走到我面前,说,鸡巴,你他妈确定没骗我们?
           我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村头的痞子赵景阳。跟我堂哥是一拨的,之前万福街群殴那一役,被人跺掉右手的三根手指。从此捏牌持刀手淫都换成左手。
           我说,对天发誓,我没骗人,就在那儿,不信你们可以问刘冬。(这是我生平第二次没叫他的菜名。)
           大家的目光顺着我的手指望过去,又很快扯回到刘冬身上。刘冬看了一眼赵景阳拿砖的左手,然后就不置可否地微微点了下头。
           只见赵景阳缓缓扬起了左手,板砖上的沙尘直直地落下来,在阳光下滤出细碎的光,刺得人双目生痛。
           我瞅了一眼站在人群角落里的堂哥,他似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冷冷地看着。
           这时,我的伙伴阿康和赵凯都下意识地把我往后拽了拽。我没动。
           赵景阳闷哼一声,将手头的砖头陡然掷向半山腰的事发地。可惜他的左手明显乏力,砖头还没飞过山脚就栽了下去,落在山路边的一块花岗岩上,滚了几滚,也没碎。
           堂哥这才晃了过来,一把钳住赵景阳的左手说,废物。
           说完就随手操起天台上的一片碎瓦,用打水漂的手法猛掷出去。瓦片像高手的暗器一样精准地飞向目标,所到之处,枝叶倏然零落。
           众人不禁齐声喝道,好。
           我忘了自己是否也叫了好,只记得当时赵景阳的脸色很难看,像猪血一样,像死了舅舅一样。
           在堂哥的示范下,大家很快受到启发,纷纷找砖寻瓦,向我之前所指的目标发起集体总攻。
           我赶紧冲上去阻拦。我说,你们不要砸了,会出人命的!      没想到的是,那些大孩子们反而越砸越来劲,刺耳的唿哨,咒骂,起哄声也共鸣起来,村里几只消息灵通的土狗也跟着汪汪直叫。
           过了好久,大家才歇了手。此时的那块野合之地似遭了水灾的秧田一般,软塌塌地怂了下去,枝叶纵横间,尽是五花八门的破砖碎瓦。
           正当我在为那对苦命的鸳鸯担忧时,天台下突然传来我爸的声音:龟儿子们,在搞什么鬼!
           大伙往下一看,只见我爸正叉着腰吃甘蔗。
           我冲他笑笑,说,嘿嘿,没什么,在天台吹风呢,这鬼天气也够热的…
           吹风?吹你个鸡巴!哪来的风?个龟儿子还敢骗你老子!
           因为嘴里的甘蔗还没嚼完,所以他只能口齿含糊地说完以上话语,然后飞快地咽下积蓄良久的口水。
           我的脑袋嗡一下就空了。是啊,没半点风,还吹个鸡巴。我怎么会撒这么没水准的谎?靠。
  快说吧,老子要听实话。
  我瞟了一眼,爸爸的甘蔗已经快嚼到头了。
  我低着头,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突然想开了似地说,我们看到有人在山上做坏事,一男一女……
  做什么坏事?
  爸爸这是在明知故问,不知道他有什么想法。
  就是抱在一起,做那个。
  做哪个?
  就那个啊。
  那个是哪个?
  就是日逼!
  我终于忍不住吼出来。不晓得脸红了没有,身边又没得镜子。
  爸爸的脸却红了,很明显是气红的。他把最后小半截甘蔗头随手往后一丢,然后扛起天台边的扶梯就要走。
  我说,老爸,我真没骗你。
  爸爸转身停下,说,证据。
  呃,现在不见了。
  爸爸继续掉头要走。
  但是有人证的!
  我赶紧去拉刘冬,他躲躲闪闪不愿出来,急得我都踹上了。
  这时,刚好刘冬的父母也闻讯赶了过来。一看见自己的儿子,就要冲上去动粗。
  我爸说,二位要梯子吗?
  刘冬见状吓得赶紧甩掉我的手,大声说道,我才没看见呢,这山上什么都没发生。你少拉我下水。
  我差点被刘冬这番话给气疯了。我说,冬瓜,你妈逼为啥不说实话?
  刘冬也不看我,径自要下天台,边下边说,爸妈,鸡巴想害我,快弄我下来。
  我爸铁着脸把梯子靠了过去。
  刘冬几乎是从梯子上哭着滚下来的,他的父母一人提住他的一只耳朵,把他拖走了。临走前还冲我爸没好气地说,以后管好你的乖儿子。
  我还在上面不停大喊,冬瓜,你妈逼,你妈逼。
  天台上的一拨人瞬间散去大半。只有阿康、赵凯以及我堂哥还留在那里。我爸一言不发,也爬上了天台,问我,在哪?我指给他看了,然后就低着头等着挨训。结果他只是盯着那儿看了半天,然后一挥手,说道,都回家吧。
  路上,我对阿康和赵凯说,我真得没骗人,你们相信我吗?
  阿康点点头,然后看着赵凯。赵凯楞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我并没有问堂哥,因为我觉得堂哥和爸爸一样,都是大人了,他们根本不会轻信一个小孩子的话。
  老实说,我根本不想去追究真相,我只是想分享现象。也就是说,偷窥和捉奸这两种行为,我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舍弃后者。说到底,我还只是个孩子。
  快到家的时候,我看见爸爸汗衫陡然鼓了起来。我像鬼一样大叫一声,风!说完,转身就要往回跑。
  爸爸一把将我拽住,顺势就在我屁股上来了两脚。顿觉尾巴骨上火辣辣的。我说,爸,起风了,现在可以带你看证据啦。
  话还没说完,爸爸就从裤腰里扯出一本皱皱巴巴的书来,劈头盖脸地吼道,看证据,好啊,这就是你要给你老子看的证据吗?
  我双目一坠,几乎要晕死过去。这不是我借给刘冬那小子的《明清春宫图鉴》吗?怎么跑我爸爸手里了?
  这是刘冬他妈从刘冬床底下翻出来的,气鼓鼓地拿给你老子我看,说要物归原主。你个龟儿子,你把老子的脸都丢尽了!爸爸一气之下将黄书撕成了好几瓣,丢到脚下碾起来。
  我没有过分心疼,只是突然很想说一句,爸,你不该叫我龟儿子,这样对你不公平。
  但是我没说,我突然像中了邪似地迎风笑了起来。此时的风和之前的风简直一个德性,倒行逆施地掴过来,扫在人身上,就像要将人摁倒在地里一样。我突觉两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爸爸面前,并说了一句,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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