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筠(依旧很沉稳):好久不见了。
鱼玄机:是。
温庭筠:我听说咸宜观一清师父去世了,所以特意来看看。
鱼玄机:谢谢施主。
温庭筠(苦笑):施主……(长叹)你又不是真正出家……为何这么称呼。
鱼玄机(不语,半晌):你早知我在这里了。
温庭筠:在这住得习惯么?
鱼玄机(蹙眉苦笑):三年了,还有什么不习惯的。
鱼玄机:你……最近怎么样?
温庭筠:我在长安谋了点事做。
鱼玄机(迟疑):嗯……有没有见过子安?
温庭筠(长吸一口气)……见过。
鱼玄机(惊喜):那他……
(温庭筠不语)
鱼玄机(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急切):他怎么啦?
温庭筠(低沉):他……走了。
鱼玄机(疑惑):走?!
温庭筠:他去扬州赴任了。
鱼玄机(呼吸急促):他在林亭!!
温庭筠:三个月前启程,算日子他已经在扬州了。
鱼玄机(大喊):不是!他在林亭!不过是裴季茹管他严,他出不来!他说来接我,他说他迟早会来接我!你不信?我带你找他!
鱼玄机:子安!
温庭筠:幼薇……你听我说。
鱼玄机(不知是哭还是笑):你为什么走?扬州有什么好的?
温庭筠(低沉的声音略带愧疚):我本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是让你就这样伴着青灯黄卷,苦等一生……
鱼玄机(颠疯):你先回答我!为什么走?!你又升官了是么?裴季茹是吧,是不是?子安,你回答我!裴家能让你荣华富贵,我鱼幼薇根本做不到。所以你舍不得她,就把我扔在这了,是么!这就是你说的,你爱我?你什么时候爱过我啊?!你个伪君子!为了浮名薄利,连自己都背叛!
温庭筠:幼薇!
鱼玄机(痴笑):子安,好看么?(随手接过一张,疯笑)还说什么“聚散己悲云不定,思情需学水长流”!你看我傻不傻?!白白写了这么多诗给你……
温庭筠(哽咽):幼薇……我对不起你。
鱼玄机(神秘):嘘——
鱼玄机(神色诡异):鱼幼薇死了,你听,还有丧钟声呢……(突然失声大喊)子安,幼薇死了!是你杀死她的!!!
温庭筠:(低着头,回避鱼玄机目光)子安出身富贵,年方弱冠已身居高官,仪表堂堂与你正应了“天作之合”……他是惜才之人,你这般聪慧……他一定会好生待你……
鱼幼微(定定地看着温庭筠)苦思搜诗灯下吟,不眠长夜怕寒衾;满庭木叶愁风起,透幌纱窗惜月沈。疏散未闻终随愿,盛衰空见本来心;幽栖莫定梧桐树,暮雀啾啾空绕林。……以飞卿之才,竟然也难解其中诗情么?或是……懂了诗,却弃了情?
温庭筠:(背身对着鱼玄机)我一直只将幼微视做弟子……一日为师便终身为父……即便是情,也不过父女天伦而已。
鱼幼微(追问状)飞卿若是直言心声,为何不敢看我?
温庭筠:(局促不安地转身)……幼微……你我之间何止鸿沟天堑……你又何苦逼我?
鱼幼微逼你……呵呵……逼你?我鱼幼微一片情深,于你温飞卿竟然只是逃只唯恐不及的苦苦相逼?!三年……我等了你三年……眼见这长安城,花朝复花朝,却奈何“辜负”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