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亚楠坐在书桌前埋头读书。
    母（在厨房，突然大喊）哎呀！没盐啦！（拉开隔扇门）亚楠，去！楼下买包盐去！
亚楠（反感地）：不去！没看我正忙着吗？
母：吃饭重要学习重要？
亚楠：当然学习重要啦。学习好了可以得老师的表扬，新年的礼物，还会有压岁钱呢。
母：你不吃饭啦？行，今个我也不做了，咱们罢火。
父（急步从里屋出来）：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又吵起来啦？
母：这小毛牙子，我让她去买包盐，死活不去，还在这跟我穷对付。
亚楠：谁让你态度不好了，我已经十二了，我有自尊，你得尊重我。
母：小小年纪讲什么自尊！快去，菜要糊锅了！
父（对母）你去忙你的吧，不就一包盐吗？我去。
母：不行！今个非让她去不可！我还就不信了：我支使不动她！
亚楠：我就不去，怎么的？
父：暂停！暂停!不就买包盐吗？（对母）你的态度是急了点。不过情有可原，咱全家的饮食健康都操在您一人手里，位高权重，有点脾气是应当应分的；（对亚楠）学生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你坚持做好主要任务也是应该的，但是你是咱们家庭的一分子，得为这个家庭承担一些责任，比如你妈叫你去买盐，从你个人角度来看，这是个人行为，可去可不去，但如果你不去，你妈的菜就做不上，你妈的菜做不上，咱家今晚这顿饭就吃不上；你要是去了，你妈这菜就能做上，你妈这菜做上了，咱家今晚就能吃上顿好饭，你学习起来才会更有劲头，亚楠，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亚楠：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痛快了不少，其实刚才我想去来的，但你看看我妈那样，那态度太粗暴了！
父：你妈呢，呆会我再说说她，现在请你承担一下家庭责任，好不好？
亚楠：（高兴地）：行！我去！（父看了母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亚楠出门后）
母：老公，还是你行！几句话就让姑娘乐颠颠地去了。
父：你多注意一下语言的艺术嘛，不要什么事一上来脑子不转个，先一个性子往上冲，凡事得讲究个策略方法嘛！战场上凡直不愣登的都死得快，这可是我精心研究的成果。
母：我可没有你那样的花花脑子。
父：什么叫花花脑子？花花肠子咱不要，咱也不做那样的人，但花花脑子必须得要，没有可以自个培养一个。老婆，啥叫与时俱进？这就是与时俱进啊！俗话说得好：好马出在腿上，好人出在嘴上，俗话又说：瓜子不饱暖人心啊！
母：那全靠支嘴啦？那真诚、善良这些品质全不要啦？那沉默是金这话过时啦？
父：你瞧你瞧！你怎么总是改不了你快嘴的毛病呢？我也没说不要啊，但现在这个社会，啥都讲究个包装，你看：香烟的包装多么精美磁，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迷恋它，酒店小姐的包装多么鲜美，要不酒店的生意怎么火得起来，奶粉的包装多么纯美，要不老百姓怎么会义无反顾地支持国有品牌，你老公我的包装多么华美，要不怎么你现在还不思悔改和我在一块。
母：去去去！当初我被你这身包装给骗了，现在醒悟了，想退货，你也不是原装的了。
父：谁说的？我找它去！我对你的真诚、善良的品质不是一直没变嘛！
母：不一定。现在啊不论什么东西一搁时间长了都变质，前天我买的冷面，一不小心，变质了，才两天啊，没办法，扔了；超市买的几个鸡蛋，才两个礼拜，那天我想打个鸡蛋汤，拿出来一看，壳都黑了，一闻，味都馊了，一打，色都绿了，没办法，扔了；前段日子，我们单位发的钢笔，刚写了不到一个月，笔杆漏水，后来原本呼呼下水的笔尖不下水啦，笔杆呼呼地下水，没办法，扔了。只有咱家的几大件还行：电视，二十多年了还能清楚地看；冰柜，近三十年了还能对付着用；沙发，十多年了照样经折腾。你说，那老电视、老冰柜、老沙发咱买的时候，哪件是经过包装的？不都是原模原样地搬进来的么！你看你前两年挑的那台冰箱，外表贼光鲜，一使用贼不光鲜，我放进去的饺子、米饭才一天就全馊了，最后还是处理了吧。
父：所以，我才要你这个耐用消费品，不要外面包装精美的时髦新产品。
母：你说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啦？
父：哎没，没说什么，开个玩笑你也当真。只不过咱这思想必须得跟上时代的脚步啊，老婆，你看啊，如果，我拥有这身美好的品质，加上这身洁净的行服，再配上优美动听的语言，那么我的业绩是不是就会象那牛市一样呼呼地上涨啦，那我就能给你和亚楠挣更多的钱了。
母：只要你对我们娘俩不变心，我就十分心满意足啦。
父：那哪能呢。告诉你一个内幕消息，最近我们单位下文要求我们每个人都要做好销售代理工作：嘴巴要甜，要爱说、敢说、能说、会说，要求我们前台的每一个柜员个个赛过超女，人人猛过快男。
母：你们单位都是一些老么卡色眼的还跟人家小青年、小女生比？没照照镜子，瞧瞧个个都啥光辉形象，一个个半老徐娘似的，能比过人家吗？父：我们不比形象比精神！亚楠：我回来了。
父：好样的，继续努力。亚楠：没什么，小事一桩。
母：（急头白脸地）光听你爸白乎了，快把盐口袋给我！（一把抢过父手上盐口袋）哎呀！我的锅！（跑向厨房）
亚楠：爸！你看我妈！我跑得这么辛苦，她一句表扬的话都没有，她怎么这样啊！
父：炒菜不等人嘛，再说你妈要不是这个脾气，咱爷俩能在半个点里吃上这么可口的饭菜吗？
亚楠：不能。
父：那不就得了。亚楠：要是我妈能象你这样一些就好了。
父：各有所长嘛，要是你妈象我这样，那咱家的饭不得吃到半夜去啊。
亚楠：不至于吧？
父：那是肯定的啦，我还不了解我自己吗？哎，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亚楠：别提了。我去了咱家门口那家超市，一进门我就问：阿姨，你家有盐吗？那个女的说了句：没有。我指着货架上的盐，问：这不是吗？你猜那女的说句啥：卖光了，这是样品，不卖，明天再来吧。我就大声问：你有盐凭啥不卖？那女的说：不凭啥，就是不卖了。后来老板，一个戴眼镜的男的，斥了那个女的，问她为什么不卖，那个女的说句啥：货架太高，她够不着。
父：这就是你语言的艺术还不到家。
亚楠：爸爸，什么是语言的艺术？
父：简单地说，就是艺术语言。同样的话呢，良言一句三冬暖。
亚楠：恶语伤人六月寒。父：看来你已经学过这方面的理论知识了，所欠缺的乃是具体怎么操作的问题。艺术语言所要追求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让原本不愿意干这件事的人，通过你的语言表达后，心甘情愿地、无怨无悔地去为你办事，可以辅助一些物质刺激嘛，比如象你在学校就可以给同学点油笔杆啦，过期书本啦，玩具手机啦之类的。
亚楠：爸，我明白了。下回我还买盐去。
父：看你的表现如何啦。这样吧，下个星期天我当班，你不正好上英语课吗？顺便路过看一眼我的实战操作，好好学习学习，怎么样？亚楠（高兴地雀跃）：太好啦！我一定去！
亚楠（进门，拎着一大号口袋）爸爸！盐！
父（吃惊地）孩子，怎么买回这么多？
亚楠：这是阿姨特意给我拿的，说超市买四赠一，这不，赠送了一袋。父：你去的，还是门口那家？
亚楠（得意地）对呀！我还专找那个阿姨，让她拿给我的呢。父：那个阿姨，不是不愿给你拿吗？
亚楠：自从上个星期天我参观完您的实战，对我启发老大了：脸上一笑，她就过来了，噢，艺术语言一说，她爬梯子了，噢。噢噢噢。父：快说说，你是怎么操作的。
亚楠：（扬起脸，一脸得意）我一看那个阿姨，就直奔过去了，我想试试您教的法子灵不灵。我冲她那么微微一笑，那阿姨立马过来了：小朋友想买点啥？我说：阿姨你好，你还认识我吧？上回我还送过你家梦玲一本厚书呢，我和梦玲是好朋友，你家梦玲总说你个高，臂长，人也和气，我不信，所以今天特意来看看，看看您是不是和我好朋友说的一样。今个一看呀，比梦玲说的个头还要高，胳臂还要长，人还要和气。那阿姨乐得呀，都快不行了，我接着说：阿姨，一看你就心眼好，乐于助人，我和梦玲还打过赌：说如果她妈妈肯帮助我，我就把钢笔送给她，今天一看，这赌我打输了，不过我心里高兴，我为我好朋友能有您这样一位好妈妈发自内心地高兴！那阿姨可高兴啦，一个劲夸我真懂事，是个好孩子，她问我有啥事，我说想买袋盐，她二话不说就爬上梯子去了，一气拎了十袋下来，我说四袋足够了，她说买四赠一，剩下的等我下回来。
父：那你和你说的那个同学真是好朋友吗？
亚楠：从来不认识，我是八班的，那个女孩好象，好象是九班的。父：那你不是骗人吗？
亚楠：您不说过嘛，只要让对方心甘情愿地、无怨无悔地去为我办事，就行了呗。
父：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但是••••••
亚楠：行了行了，盐都买回来了您还不高兴？连句表扬都没有，真是的，我容易嘛我！母：呀！我姑娘真能干！
父：刚才她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母：听见了，怎么着吧？
父：这孩子，思想苗头有些不对啊。
母：闭嘴！孩子好不容易把盐买回来，人家阿姨都没说啥，你却挑三拣四，这说明啥？说明我姑娘能干！
亚楠：对！
母：再说啦，这不是你亲自示范的吗？父：可这有点太那个了，和我的本意有点偏了。
母：什么偏不偏的，就你那样能买回来？亚楠：就是的。母：好孩子，今个我再给你炒个菜。亚楠：妈，少放盐啊！
母：当然的啦！
晚。亚楠、母进门。亚楠：妈，我好饿。
母：好宝贝，今天表现真乖，给妈老长脸了。等着，妈这就给你做饭。（亚楠走进饭厅，看见桌子上一礼品盒，好奇地打开盒盖，叫起来）
亚楠：妈！鱼！好大的一条鱼！
母（走进来）：呀！可不是嘛！咦，处理好了？亚楠：妈，我要吃鱼。
母：妈马上给你做。（五分钟后）
母（吆喝着）：鱼好啦！鱼来了！亚楠：好香啊！妈，我先吃了。我数学作业还没做呢。
母：吃吧吃吧，给你爸留一口就行了。（门锁响，门开，父一脸疲惫憔悴进来）
父：辛辛苦苦忙一天，每分每秒赛年关，只等下班铃一响，立马回家庆团圆。哎，我这肉体总算回来了，一半多的魂还留在单位呢。（吸吸鼻子）真香啊！老婆，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啦？这么香，我口水都流到地板上了。
母（从饭厅出来）：瞧你那没出息样，跟某些人一样，成天价就认得一个吃，今个满足一下你这几天的强烈要求，做了你最爱吃的鱼，这两天累坏了吧？父：不是累坏了，是大大地累坏了。（走进饭厅，坐下。）亚楠呢？这孩子上哪去了？
母：回来了，刚吃完正在屋里作业呢。
父：这我就放心了。（开始吃饭，母亦坐下。）
父（夹起一块鱼）：我得好好尝尝。（把鱼肉夹进嘴里）母：好吃吗？
父（点头）：好吃！
母（得意地）：我加了好几样佐料呢，你慢点呀，那么快干嘛？
父（突然停住）：啊！我的牙！母：怎么啦？
父（痛苦地大叫）：我的牙！我咬到硬东西上了！
母：叫你慢点慢点你老改不了，快吐出来，吐出来呀你！
父：个大，难吐，还是用手来吧。（把手指伸进嘴里，掏摸，又把手指拿了出来，手指上一个半寸大的硬物）
父：这是什么？咯得我牙都快折了。（凑近细看）：呀！戒指！（再细看，突然醒悟了）老婆，你们吃的是哪条鱼？
母：什么哪条鱼？你放在桌子上的呗！我还当你们单位分鱼了呢。
父：是不是放在一个礼品盒里？
母：对啊，怎么啦？你们单位今年流行分高档礼鱼啦？还都收拾好了的，直接一下锅就得。
父（痛心疾首，指着母鼻子，大吼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那鱼是有特殊用途的，没看我特意放在礼品盒里的吗？我那是有目的的，不是管你随便吃的！
母（生气，不示弱地反击）吃条鱼有什么了不得的？孩子饿了，我就做了，有什么了不得的？再说，你不也吃了吗？还吃出金戒指来了呢，发了财还不知足，你到底想咋的？
父：是不是亚楠出的主意？
母：你别老拿孩子撒气，这事跟亚楠没关。父：怎么没关？要不是她馋嘴能出这事吗？亚楠，出来！快出来！
母：你嚷嚷什么？别吓着孩子。亚楠（从里屋出来）：什么事啊，爸？
父（满脸悲愤状）：你是不是出主意把鱼吃了？母：吃了就吃了，怎么着吧？
亚楠（对母摆手）：妈，您先上里屋歇会，这没您什么事啦，我来和我爸说说。
母：那不行，万一他要急了打你呢？
父：我啥时打过孩子？母：那可不一定。
亚楠：行了行了，我和我爸好好地唠唠鱼的事。爸，您请坐。（父坐下。）母：我站着，当评委。
亚楠：现在辩论开始。母：正方发言啦？亚楠：正是。请问对方辩友，这鱼是不是用来补充人体必须的能量，增加人体必要的营养的？
父（点头）：是，是啊。可这和我的鱼有什么关系？
母：亚楠加10分，老公不得分。
父：别闹！
母：本来嘛，你答不上来或者赞同对方的观点，就输了，对不对亚楠？亚楠：对！
母（得意地）还是我姑娘脑瓜够用！
亚楠：妈，听我说完嘛！母：好。
亚楠）（对父）：请问这鱼是不是您用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买的？
父（点头）：是啊。
亚楠：这就对了嘛。做为一家之主，您有义务和责任让我妈和您的孩子——也就是我，有个阳光向上的生活，对不对呀老爸？
父（沉思，点头）：这倒是对的。
亚楠：您看，您精心为我们做了这条鱼，而且是精工细作，首先，您是用您自己的钱买的，正大光明，其次，这鱼没有落到外人手里，肥水没有流到别人家里去，没有丢到垃圾箱里，没有造成物质资源的浪费，第三，这鱼让咱三口人吃了，也就是说，全部转化成了您、我妈和我身上必不可缺的营养，我呢，吃了后有了精力，做完了作业，为今后的学习乃至将来的成长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我妈呢，付出了劳动，得到了回报，吃上了亲手做的香喷喷的鱼，也为全家的幸福贡献了体力、聪明和才智，同时也让您在百忙之余节省了时间，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当然，也温暖了我；尤其值得一提的就是您。爸你看啊，你吃上了香喷喷的鱼，补充了足够的体力，可以第二天继续为全家挣钱，而且您还有一个意外收获，得到了一枚金戒指，您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父：从一般事情的情况来分析，你说的确实是这样。但我这有个特殊情况，所以不应该用惯常的思维来考虑。我这条鱼，是金鱼。母：对，是金鱼，都吃出金子来了还能不叫金鱼？
父：我这条鱼，是有特殊用途的，所以做了特殊加工，没看我用了礼品盒来包装它吗？说明这条鱼有特殊的意义。
亚楠：莫非您跟鱼有什么缘分？父：本来没有，通过一件事情，我俩走到一起来了。亚楠：发生了什么事？
父：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她有着你妈没有的小眯缝眼，她有着比你妈还要壮硕的脊背，她有着比你妈的腰身还要粗的大象腿。
母（不高兴地）：什么？又拿我比？
亚楠：这么说，她是属鱼的喽？那么请告诉我：你们俩有鱼子了吗？
父（一头雾水地）什么？
亚楠：因为我爱吃鱼子酱。母：我给你做！我先把你爸看中的那条小眼叭及鱼给剁了！
亚楠：所以，爸，我吃掉这条鱼是正当的行为，是正常的行为，是正义的行为，为了您和我妈的感情，为了维护我们这个家的稳定，更为了我幸福的未来，我，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勇敢地举起了叉子，吃掉了那一身白胖胖的鱼儿，把爸爸您不良的思想及时消灭在萌芽之中，把您伸向车窗外欲摘野花的手及时地拉了回来，避免了一场车毁人亡的惨剧，这一切难道还得不到您的赞扬和嘉许吗？
母：就是，我举双手支持！
父：你们胡说些什么？那是我们新来的营业经理。
母：上帝给了你机会，你都把握不住。
父：老婆此言差矣，应该是上帝根本就没给机会。这人呢，就怕学会势力，一旦拥有了势力眼好事也要办成坏事。却说我们那新来的年轻貌美的女经理，虽说自己的尊容十分上相，可爱得如一头白白胖胖又肥又嫩的烤乳猪，但人家的自尊心硬是很强的哩，平时对我防范甚严，能不看我就尽量不看。我也私下寻思：也许是我年老色衰了？色衰而爱弛嘛。
母：没想到我老公这身材也能够勾引住少女的目光。
父：本人啥身材？坦克身材，体重超过模特好几倍，所以才叫超模。可我们经理对我这身超模身材十分不感冒，拒腐蚀永不沾，品格那是相当地出众。平时别人一叫监督呢，屁颠屁颠地，我一叫监督呢，能不吱声就不吱声，能不来尽量不来，实在不行了就给我一个大号冷面。我寻思过：没得罪过她什么呀，怎么就对我如此深仇大恨的？
母：这经理对你那是相当地有意思，爱得深才会恨得切嘛。
父：你想哪去了，人家有对象，还是个军人呢，再怎么着我能犯那种低级庸俗的错误吗？再说了事归事嘛，工作上咱还是一码归一码。却说那上个黑色的星期五，我卖基金，叫那美人经理来监督监督，头一遍，我叫：经理！监督！
亚楠：您没使用文明语言，人家怎么能痛快过来呢？父：说得是啊。于是，我又叫：黄经理，请您监督一下！可那胖猪还是没动。
亚楠：您看您看，那天您是怎么给我作的示范：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多客气，多委婉，说得我心里热乎乎的，怎么轮到您自己办事却对人家一点礼貌都没有？您应该这么说：小黄啊，您是大经理，我是坐台的，您是指导者我是操作的，您是女的应该是有温柔的，我是男的事事都应听您的，您的手指是白的，照顾一下我这手黑的，您来一下就是我的莫大荣幸了，要不，我请您上家常菜馆撮一顿？
父：哎呀，真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啊，我那些艺术语言平时全对外了，我想咱们都是内部一家人就不用那么客气了吧。所以我一生气，就没用她监督，自作主张卖了基金。买的人不干，让我重买，还想要赔偿损失。所以我想买条鱼送给营业经理意思意思。母（大声叫嚷）：你都要赔钱了还要给那胖头鱼送礼，你病得真不轻啊！
父：谁说我要给那胖头鱼送礼了？我要给现在的营业经理送礼！现在的营业经理帮我摆平了这件事，我声明啊，此经理不是彼经理，新经理心眼可好啦，眼睛比胖头鱼的长得大，人也苗条多了，哎，老婆，跟你差不多的体型。
亚楠：爸，您一不小心没用艺术语言，结果给咱们家造成了这么重大的损失，可见学好这艺术语言是多么地重要啊。
父：可我对那人说光了世上所有美好的艺术语言，那家伙还是坚持要赔偿，幸亏新来的经理，要不我就赔大发了。（忽有所悟地）哎我说，礼鱼，礼鱼呢？亚楠：爸爸，您忘了，鱼已经让我们全家吃没了。
父（实在忍不住了，发火）：那是我准备送人的啊！本来说好了的，只要鱼一送到，万事皆了，这下可好了，万事皆了不了了。
母（大怒）：什么！（一把把亚楠推倒在地上）我叫你能吃！我叫你馋嘴！你把你爸的正事全给耽搁了！（对父）你俩都给我一边呆着去！不愿看见你们，两个惹祸精！
亚楠：爸，我百分百用了艺术语言，怎么还挨我妈的女子单打呀？
父（语重心长地）：亚楠，说艺术语言是没错，但它是要担风险的，你的风险你的屁股承担下了，我的风险我的屁股承担不下啊！
                    

              作者；张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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