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阴 差 阳 错

编剧： 孔祥平

1   日   警区办公室

郝警：（干咳）今天的警区大会先开到这儿，各方要按照会议的精神抓紧落实，我要不定期的检查。散会。鼓掌！（众鼓）

老秦：这小会还鼓什么掌啊？

郝警：别胡扯，不是小会，是警区大会。哎！老耿，你先别动，会后咱俩再开个小会。

老耿：咱俩还开啥会？

郝警：领导班子碰头会。

老耿：我，进班子了！

众合：恭喜你呀！（唱）恭喜恭喜恭喜恭喜……

老耿：谢谢，谢谢。

郝警：坐，坐坐。

老耿：有啥任务你就说得了，就咱俩，天天碰头，还整个碰头会。

郝警：是碰头会。老耿啊！你是警区最老的同志了，是我的老大哥，警区有啥大事我能不找你开会商量吗？你是我的军师，不，是警师。

老耿：领导真是高抬我了，你不是照相馆里的药水——泡人吧？

郝警：我是很认真的，很严肃的，很领导的，很能搞的。

老耿：很能搞？搞什么？

郝警：我想找你谈谈搞对象的问题。

老耿：搞，搞对象？这也成问题了？我孩子都上大学了，还搞……

郝警：不但你要搞，连我也要搞。

老耿：郝警长，咱可要保持好晚节，给年轻人做好样子，别再有啥非分之想啊！

郝警：我是说咱俩要携手搞好警区未婚大龄男女青年搞对象的工作，你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老耿：我有非分之想啊？

郝警：老秦三十四岁，带个孩子，离了三年了，大牛三十岁，每天只工作，情感上有点太超前了……

老耿：什么超前，是落后。

郝警：我是正话反说。最闹心的就是马霞，三十岁的大女，实在是有些缺男了。

老耿：是啊，再不找怕麻烦了。

郝警：为他们的对象，咱俩要挺身而出，勇往直前了。

老耿：我明白，明白。我也一直在为他们的事操心，可他们有些不上心。

郝警：耿哥你的年龄大，处的多，有啥经验说一说。

老耿：我处啥多，就处一个，你嫂子，还是邻居给介绍的。

郝警：没经验，那你手头有没有子弹？

老耿：子弹？

郝警：就是丘比特之箭，能射中他们的，现成的对象人选。

老耿：没，没有……有，哎！有，有了。我看还挺般配。

郝警：给谁找？

老耿：老秦和马霞啊，还有大牛、安佳。

郝警：老耿真有你的！拍四下脑门就能让四只孤雁找到北，不怪人称你政委。给老秦找个啥样的？

老耿：马霞呀！

郝警：我问老秦？

老耿：马霞呀！

郝警：我没问马霞，问老秦？

老耿：马霞呀！

郝警：这耳朵，好好好，马霞，给马霞找个啥样的？

老耿：老秦那！

郝警：我问马霞？

老耿：老秦哪！

郝警：我没问马霞问，唉！把我给绕嘴瓢了，你这耳朵……

老耿：你这耳朵。我不告诉你了吗！是给老秦找马霞，给马霞找老秦。

郝警：窝里找哇？

老耿：这叫一箭双雕，介绍一次解决俩。

郝警：那要是不成呢？

老耿：马霞不成有大牛，老秦不成有安佳。

郝警：这还有替补啊！

老耿：这要是都成了，可就……

二合：一网打尽！

2   午   食堂

老耿：咱每天一大家人相聚其乐融融，可时间长了也有些单调，提不起激情，能不能搞点啥节目，增进点收成。

大牛：这几年收成不错，咱由吃得饱到吃得好了，可别温饱思淫欲啊！

老秦：大牛的思想境界就是高，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啥都不想。

大牛：我是啥都不想，吃嘛嘛香。哎！老秦，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马霞：连夸带骂。

郝警：能吃能睡才能身体好，工作好。可啥都不想，有些像……

安佳：猪!

大牛：谁说我啥都不想，我，就是不愿意和你们讲。

老耿：大牛刚才还让我给介绍对象呢。

老秦：想媳妇了？

大牛：那是你！

老耿：是我给大牛介绍。

郝警：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都是正常的。咱警区的大龄男女，我是有责任的。

老耿：自己种的粮菜自己吃的香，自己警区的婚配最相当，这就提起了激情，还有了收成。

郝警：哎！咱可别吃着碗里的还望着盆里的，这山望着那山高。

老耿：我送给某些人一首诗。梦长嫌夜短，布少怨腿长。吃亏就是福，地好不愁粮。

郝警：老耿的意思是要眼光朝内，朝内……

安佳：送给某些人？朝内？这……说的是不是我呀？

马霞：你小孩子家家的，瞎往自己身上联系。

大牛：是我，是我做梦太长嫌夜短，三十婚姻还没着，这山望着那山高，专门想把高枝儿挑。

马霞：是你？是你自我拔高。

老秦：是我，是我要求太高。我成年就完婚，携手渡五春，离婚已三载，媒婆追到今，丧偶我不干，离婚休近身，虽说我二手，但想求个新。

老耿：（看马）咱正有个新，是个大龄未婚。

马霞：这不正是说我吗！老秦哪，你是自作多情！

郝警：那你的意思是……

马霞：我的意思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干嘛非在窝里找。祖国处处有亲人，如今我还没选好。正筛选呢。

老耿：有眉目了？

3   午   健身房

马霞：（唱）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茂密的山林里，这里有红花呀，这里有绿草，还有那会唱歌的小黄鹂……

安佳：马姐，这些日子你爱说了，爱笑了，爱唱了，还爱锻炼了，肯定是心情愉快，遇到喜事了。

马霞：没啥喜事儿，就是没事儿偷着乐。

大牛：哎，马妹妹，别偷着乐呀！有福同享有乐同当，让我也借个光。

安佳：是有难同当。

大牛：这不没难嘛，有难还能少了我大牛？为了胜利向我开炮！

马霞：大牛现在正和我有难同当呢。

安佳：什么难？

马霞：年方三十。至今未婚。

安佳：那我也同当呀！年龄二十三，至今扔耍单。

马霞：你，小毛孩子，和我同当啥呀？

大牛：我俩同当，共同遭殃，我俩的关系铁，把你气吐血。

安佳：NONO,我气啥，秦哥才气呢。

大牛：他怎么能和我比，他是二……对，他肯定气吐血，嫉妒。

马霞：你也别自我拔高，自作多情了，哪凉快上哪呆会儿去。

大牛：我？凉快？是，你这一句话我是凉快了。恶语伤人六月寒哪！（走）悲哀呀！悲哀呀！

安佳：（追）牛哥！牛哥！

马霞：安佳！回来！

安佳：牛哥能不能出啥事儿，跳井咋办？

马霞：不是跳井，是掉井，大牛掉井里——有劲儿使不上。

4   日   值班室

老秦：大娘，哎，别站着，坐，坐。

大牛：还有这位，这么大岁数了，快坐这。咱可不能以衣帽取人。

老秦：现在都以衣帽取人。

余太：这位同志说啥？

老秦：噢，我说这位咋是衣帽这样的人。

余太：你不用跟她说，她是个聋子。也姓龙，是我的小龙姐。

老秦：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叫小龙姐？

余太：我俩小时候是在一个大杂院长大的，叫习惯了，她可是个苦命的人哪！是个五保户，靠政府救济生活。（用土手语，与龙交流）

龙太：儿子！儿子！

老耿：你俩老人来有什么事儿？

余太：我是来找丢了的儿子的。

郝警：你儿子多大了？

余太：三十多岁了。

老秦：那么大了还能走丢，不认识家？

余太：不，不是走丢，是离家出走。

郝警：跟媳妇打仗了？

余太：他还没成家呢！

大牛：和我一样。

老耿：这事儿你反应倒挺快。

大牛：同是天涯沦落人。

余太：我儿子离家出走二十来年了，一直没信，这些日子突然来了几封信，最近又没信了，想求派出所给找找。

老秦：信上没说在哪？没地址？

余太：说了。

郝警：那不就好找了吗？不用找派出所了。

余太：说在部队，地址是在盒子里养鸡的地方，还有蛋。

老秦：有鸡就有蛋。

大牛：那要光是公鸡呢？

老秦：你抬杠！

大牛：那是在部队的农场，或者是在炊事班，这些地方养鸡鸭。

余太：不是，比这个高。

大牛：比这个高的，那是养猪，啥也别说了，你儿子在部队，和我是同行儿，我那个时候领导好几十呢……

老秦：是养好几十。

大牛：他们不都得听我的，那不就是领导嘛？

龙太：儿子！儿子！官！官！

余太：这不正联系找嘛！跟你是白说，坐这，坐这，听我的，是，是看我的。

大牛：她也知道你儿子是官？

郝警：猪倌？

余太：是机关。

老耿：反正就是家禽司令。

余太：不是，比这个高。

大牛：那就是养驴，养牛，养马，养……

余太：比这个高。

大牛：还高？那是养骆驼，养长颈鹿，养猴子，猴子爬树高。

余太：不是，我是怕忘了，就让自己记住是盒子里养鸡的地方，现在想起来了，那叫核基地，是核基地的机关，当官。

郝警：这可不高嘛！都上天了。马霞，马霞过来！

马霞：（进）哎！领导有啥指示？

郝警：这两位老人是来找寻儿子的，你和安佳负责接待一下，处理一下。事后向我汇报。

马霞：好吧，二位大娘，跟我走吧。

余太：这马姑娘我一看就喜欢，肯定能帮我找到杨山。（搀扶龙太手语）

马霞：这怎么还领着个逃难的？

余太：姑娘好眼力，一打眼就知道我儿子是倒蛋的。

5   日   警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