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说说你小时候练琴的故事?”马主任余兴未了,很是真诚。
“哎呀,说那些干啥?都是过去的往事了。各位领导,你们继续喝……对不起,我到阳台去透透气。”想到童年,她只有辛酸,那是一般孩子都不能承受的心灵之重,她的情绪刚刚提起来又掉了下去。
“来来,我们接着喝,小白今天有些累,让她自由活动一会吧。”老费很理解地又开始招呼起来。
白鹭是五岁时随父亲来到龙州西北煤矿的,那是一所直属省矿务集团的煤矿,因为职工大都是江陵人,所以龙州人都俗称它江陵矿。她父亲是煤矿子弟学校的一位语文老师,对这个漂亮女儿寄予厚望,宠爱非常。白鹭从小就能歌善舞,在学校里小有名气。父亲不光培养她读诗赋词,六岁就把她送进矿区文化馆,跟一位上海籍的老师学习琵琶,寓意全面提高女儿的艺术修养。前三年,她天生的音乐感受和修长的手指得天独厚,学业在那个儿童琵琶班力拔头筹。后两年,正出蓬蒿的凌云材质却经历了忽来风雨。望女成凤的父亲突然患了淋巴癌,这一病就是两年,积蓄耗尽,泪水流干,三十多岁的语文老师就这样望着一双未成年的儿女,直至病故。平静的家庭立刻天塌地陷。母亲迫于生活,带她和四龄的弟弟速嫁他人,她提前体会了寄人篱下、茕茕孑立的孤独感。
为此她的琵琶学习几度中断,耽搁了一段很重要的时间。这可是学习乐器的大忌。
她妈妈曾经很认真地跟十来岁的女儿谈了一次。
“鹭啊,你是姐姐,也是家里最大的孩子,现在你下面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咱就单弄学习吧,那琵琶是不是就停了算了?”
“不,是我爸让我学琵琶的,我要坚持到底,这是对我爸的纪念。”
“可是你的琵琶老师已经调回老家了,你到哪学啊?”
“我到市里学,到市里少年宫学。”
“市里那么远,还要交学费,你知道咱现在是寄人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