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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集搞笑喜剧,大道
发布时间:2013/10/22  阅读次数:7252  字体大小: 【】 【】【
鸡窝里。
赵金枝:苫布盖好了。
真奶奶:这是积水。
棚顶上,泥水珠越滴越慢,越滴越慢,前一滴摘到盆里,后一滴还没下来。
真奶奶:可算停了。
忽然啪嚓一声,一块泥湿的墙皮,掉到盆里,溅起众人一脸的泥点子,鸡群一阵惊叫。
众人抬头看,棚顶一角已经剥落,露出外边一片亮光,风吹的苫布。
真奶奶盯着顶棚不动,生怕又掉下一块,砸中小鸡,连忙把鸡群赶出来,这才走出鸡窝,前脚刚走,后脚又一块湿泥,掉在地上,砸碎两只鸡蛋,蛋黄四溅,众人满脸慢黄,抬头看,棚顶已经坍了一角,两块瓦片,沉沉地压着苫布。
  
三匹马镇高中。
真高兴踩着泥水,一步一打滑,走上甬道,走进教室走廊,倚在墙上,盯着黑板。
真高兴:高中七年,一年掉十分。
真高兴忽然看见粉笔头,捡起来,提笔把语文62,改成82,数学21,粉笔点下去,急忙停住,在前边填个1,外语18,前边填个1,物理14,前边填个1,化学10,前边填个1,总分填125,1改成4,又把化学前边1 擦了,把10改成40,物理114,改成124,总分125,改成485。
真高兴扔了粉笔,站在黑板前细看:485。轻轻松松上大学。
真高兴捡起粉笔,改动余春雨的分数,语文74,粉笔在上边重笔写个1 ,上边出头,好像改过的样子。
  
真家大院正房。
真奶奶:这有财真是,高兴去年考大学,我就打电话,鸡房都三年了,可得修修了,一个子儿也没掏出来,做买卖这么多年,这俩钱都拿不出来。
真有喜:人家那是大买卖,一套厂房,光租金就多少万,光工人工资就得多少万。
真爷爷:这叫啥有钱?钱不是压房子里,就是压车里,一分钱挤不出来。这叫啥有钱?你再给他打个电话。
赵金枝:打好几回了,就高志在家。
真有喜:大哥说了,让爹妈上他那去。
真奶奶:他那小地方,毛驴子往哪养,老母猪往哪养,小鸡往哪养。
真爷爷:不用他,照样盖房子。
真奶奶:家里守个大财主,咋腆脸管人家借钱,好说不好听。
真爷爷:他就是个穷鬼,你还给他立个大财主的牌坊。
  
三匹马镇高中。
真高兴脱下衣服,拧着雨水,搭在身上,刚刚走出走廊,忽然校门口有人说话。
真高兴急忙回来,几大步踩着泥水,躲到老树后边,向走廊这边观望:你们两个。
两个学生说笑着,收着雨伞,走到教室走廊,看着分数榜。
真高兴踩着泥水,扶着老树,绕到校门口,走到砖道上,蹭着湿泥。
忽然两个学生走出来,一起挽住真高兴:真高兴!功夫不负有心人!你上线了。
真高兴:没有。
学生甲:485还不上线。该走就走吧。
真高兴:走。
学生乙:这么大雨不好走,上我家玩几天。
学生甲:也给你庆贺庆贺。
两个学生扭住真高兴,走上柏油马路。
  
大杂院胡同。
金钏子推着多宝车,推过一个个泥坑,泥水迸在身上,两边起脊瓦房,檐瓦上还在滴水:花生糖啦。又甜又翠花生糖。
金钏子走过来,旁边倒座房后墙上,上边开着两扇小窗户,旁边挂着纸壳,上面写着“老金头食杂店”。
突然一个小孩从推开窗户:大姨!我要花生糖。
老金头从里探出头来,抱回小孩:别给他,吃多不好。
金钏子用小勺,装满一纸杯,递给小孩:拿住了。
老金头:高才啥时候回来。
金钏子:七月份才暑假。
老金头:念个大学,得多少钱?
金钏子:要了命了。
老金头:真有官天天当干部,他就是挂个脸儿,你们这个家,全靠你推着小车卖花生糖养活,男赚面子女赚钱,男嫌自个女养家。
金钏子:我能卖多少钱,养家糊口还行,都是钗子拿的。
老金头:我说钏子。这些钱可不好还。
金钏子:谁说不是。
老金头:办办喜事往家敛敛财。
金钏子:老头老太太不在这。
老金头:高才身上打主意。
金钏子:结婚还得好几年。
老金头:去年老韩太太外孙子大学毕业,摆十多桌呢。
金钏子:考上大学都摆了,毕业了还摆。
老金头:有事摆一摆,能摆咱就摆,你摆我摆大家摆,不摆钱不来。
  
真家大院。
真奶奶把大门关上,把小鸡关在院里,小黄鸡又从园墙的豁口进了菜园子,真奶奶跟进去,把小黄鸡找出来,堵在豁口。
赵金枝出来喂食,撒几把苞米,叫几声,鸡群聚到槽前,低头拾米。
赵金枝:妈!不用看着!丢不了。
真奶奶:今黑天小鸡住哪?
赵金枝:让有喜拾掇拾掇驴棚。
真奶奶:那倔驴,踢子不老实,一宿黑天,还不踢死十个八个。
真爷爷:那能圈哪。
真奶奶:圈屋里正好。
真爷爷:那我住哪。
真奶奶:正下蛋呢,别伤着蛋茬子,来年别断种,不孝有三,无后为天。
真爷爷还想辨白,嘴皮子一个没跟下,剩下的话全给噎了回去:那是说我呢,还是说小鸡呢。
真奶奶:小鸡也不能无后。
赵金枝:搬前屋来吧。西屋收拾收拾。
  
大杂院厢旁。
金钏子摆上桌椅子,放上碗筷。
老韩太太进来,把冰棍箱子放在桌子上:我说金钏子!老金头说得对,你真得往往收收钱。
金钏子打开箱子,把冰棍袋子拿出来,放在冰柜里:就怕有官。
老韩太太:你作主,大伙给你张罗,真有官他们单位,一个也不能少,我去送信。
金钏子:韩姨呀。有官这个人,你还不了解。
老韩太太拿起电话:那还好不说,我给你家老太太打个电话,老太太一来,真有官立马就是二把手。老太太多少号?
  
真家大院正房。
真有喜接电话:行。那行。啊。啊。嗯。是啊。
真奶奶指挥,赵金枝把脸盆架衣服架都挪开,空出大半间,又把鸡窝的草墩蛋窝搬进来,一一摆好,这才把鸡群赶进来,咯咯叫着,在真奶奶的慈爱的目光里,慢慢趴下。
真奶奶:谁?
真有喜放下电话:卖冰棍老韩太太。
真奶奶:她有啥事?
真有喜:高才大学毕业,老韩太太张罗,要摆几桌,给二嫂敛敛钱。
真奶奶:这老太太有点正事,她这是怕有官不同意,调我和你爹,去当这个家。
真有官:有官也是,戴个大盖帽,就装国家干部。
  
真家大院正房。晨。
老房子还笼罩在一片夜色里,真爷爷的鼾声正香,突然公鸡叫起清翠地叫声,地柜上老座钟当当响了两下,惊得真爷爷一个骨碌坐起来,揉揉眼睛又躲下去。
夜色稍稍亮了一些,老房子里,又是一片清翠的鸡叫声,真爷爷一个骨碌坐起来,揉揉眼睛又躲下去。
晨色稍稍亮了一些,老房子里,又是一片清翠的鸡叫声,真爷爷一个骨碌坐起来,揉揉眼睛躲下去,又坐起来,蹬上鞋就下地。
真奶奶:干啥去?
真爷爷:没听公鸡闹革命么!扛起红缨枪,背上救军粮,雄纠纠气昂昂,走上北上岗,捡粪去。
  
真家大院。日。
真有喜牵出毛驴,到驴车近前,套上驴套。
真爷爷和真奶奶穿着一新,从屋里出来。
真奶奶叮嘱赵金枝:今年考几年了。
赵金枝:跟高志一年,高志上大学,高兴上高中,高志大学四年,多念三年。
真奶奶:考啥样算啥样?孩子想工作,你就托人走后门,孩子想再念,你就再供一年。
赵金枝:还得听他的。
真奶奶:别人想念还念不下来呢,干啥事都得有这股劲,想当年你大哥,从石材出去,在县城混多少年,才熬出头。
真爷爷:别提他。提他我来气。
真有喜:赶紧上车吧。早走早到。
真奶奶二人坐上驴车,赵金枝把包袱放在上边。
真有喜鞭子一甩,毛驴跑出真家大院,跑上山道。
  
贾家院外。日。
真高兴走过来,绕着砖墙转圈,一边走一边往里看,墙头高出来高梁垛,挡住眼睛,真高兴急得直蹦高:忧愁。
  
贾家小院。
高梁秸秆一垛一垛,从仓房里堆到小院,高出墙头。
贾忧伤踩着梯子,爬上到高梁垛上,把苫布掀起来,一边卷一边往外看。
张玉枝站在院中,抱着高梁秸秆,把子粒摔净。
贾不政腰上绑着麻绳,把高梁秸秆扎起来,绑成笤帚。
贾忧愁坐在房框里,用手撕着苞叶,听见喊声,忽然抬头,四下观望。
贾不政:忧愁啊。干活别走神。你看你这叶子撕的。
贾忧愁:我哥都在那停半天了,你咋不说他。
贾不政:丫头片子,你还敢犟嘴。
贾忧愁又往外溜,一不小心,干叶刮在手上:啊呀妈呀!痛死我了。出血了。
贾忧伤从梯子上下来:小心呐。
贾不政:能不能干点啥,扒个叶子手就出血了。
院外传来真高兴的声音:忧愁!我送你上医院。
贾不政:可真够娇气的,扎个小口就上医院。
张玉叶:孩子刚毕业,头回干活。
  
贾家院外。
真高兴绕着一棵老树,左走几圈,右走几圈。
街道上,钱破烂赶紧毛驴车过来。
钱破烂:收破烂啦!收破烂!(一眼看见真高兴)真高兴!大学通知书下来没有!
真高兴:大学通知书是破烂啊?
钱破烂:收破烂!收破烂!
小巷里出来一个老太太,提着几个纸箱子。
钱破烂拽住毛驴车,停在路边,拎起大秤称纸箱子。
  
真家大院倒座。日。
真有喜坐在地上,磨镰刀。
赵金枝坐在炕上,穿辣椒。
真有喜:大学!大学!上大学!
赵金枝:磨刀就磨刀,你还能磨出大学呀?
真有喜:我就是岁数大了,吃个九转还魂丹,年轻二十岁,我也上高中考大学。
赵金枝:你说这回要是还考不上,那可咋着?
真有喜:你少说这丧气话。
赵金枝:我看有点悬,这可是第五回了。
真有喜:第五回咋着?五十回又咋着?没听说古时候人,念大书的念一辈子,八十多岁子孙满堂,才考上秀才,乾隆皇帝亲自在金銮殿摆大席召见。
赵金枝:那啥时候?这啥时候?
真有喜:这时候也有,街里一中校长,一气念了八年,才考上。
赵金枝:我看高兴脑瓜够用,他不是念书这块料,真要不行,可得趁早打主意,别墨水里淹死人,害了孩子一辈子。
真有喜:打我这说他就是这块料,我们老真家有这个血脉。他们小哥几个,高志是大学生,高才是大学生,轮到高兴,不是大学生也得是大学生。
赵金枝:人家高志那是啥家庭,高才那是啥家庭,你高兴这是啥家庭。
真有喜:我这家庭咋的?我这家庭咋的?我这家庭也不赖,啥活不让干,啥苦不让吃,老头老太太一天伺候着,享受大公子待遇,上哪找这家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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