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老奶奶常说:“灵灵,命硬着呢!啥难都能挺过去。”
我,从毁灭的废墟中重生了。
我的头脑越来越清醒,迷幻的梦一样的感觉在消失。我又开始习惯性地问自己:“来到这里,是命运的安排,还是我自己的选择?”在过去的几年里,命运像无形的影子,潜伏在四周,悄无声息地深入到我的生活。命运又像是一条蜿蜒的河流,时而把我推向浪尖,就在我得意忘形的时候,又让我掉进湍流。最终,我不再奋争,命运之声又将我引入大河。
“伦敦眼”越来越近了!从近处看,“伦敦眼”像个巨大的马车轮子,供观光的大玻璃房就像大轮子的滚珠。这个大圆圈,让我禁不住想起小时候梦到的蛇,一条咬着自己尾巴的蛇。我能记得的梦极少,尤其儿时的梦。有一次,我梦到了一条巨大的蛇,它在空中盘旋着,越来越大,它把自己盘成了一圈,咬着自己的尾巴。我被这巨大无比的大蟒蛇盖住了,我却没有感到害怕。我告诉老奶奶这个梦,老奶奶说,你梦见的不是大蛇,是龙!咬自己尾巴的龙好,在天上玩得高兴着呢!从此我就有了印象,盘成圆圈的蛇就好。做了编辑后,我知道,那就是著名的“衔尾蛇”。那个发现了苯芳烃的化学家,就是因为梦见了这条衔尾蛇,受到启发,才写出了苯芳烃的方程式--碳链连成了一个大圆圈。后来,我到了北京,我不再梦见这条咬着尾巴的大蛇,却常常梦见一条又一条断尾巴的小蛇,这些小蛇张着小口乱爬,或者缠成一团,我时常被噩梦吓醒。
世界末日、《灵魂商数》、“魔法眼睛”、咬自己尾巴的大蟒蛇、老奶奶、断了尾巴的小蛇……记忆就是这样,像是平静的湖面上泛起的涟漪,向越来越远的岸边蔓延,撞击到岸边,似乎就到了终点……
就要到“伦敦眼”了,可是,路上分出了岔口。我刚刚理清的思绪又被多条路口阻拦了,选择哪一条呢?哪一条能到达泰晤士河边的船泊站?我犹豫不决,“听从你的心声,左边的窄道。”一个声音命令我。我选择了左边的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