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砸您一下!”锐利嗓音的女孩趴在桌面上,嬉笑着大声嚷嚷,“老师,你买房了吗?”
“哈哈,砸中了!”赫津大笑道,“我是个三无穷光蛋,没老婆,没房子,没钱。”
“哎呀,”女孩咋呼着说,“要等您混成了高富帅,我恐怕都老啦。”
“因果联系?怎么又回到结构主义了。”赫津摸着后脑勺,笑呵呵地说,“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们讲到结构主义和解构主义,我再出个题让你们自由发挥。猜对了的,我这个矮丑矬,请吃饭!”
课堂上发出更大的、噼噼啪啪的掌声,赫津连忙追加了一句:“不过可是在拉面馆哦。”
待聒噪稍停,赫津继续讲下去:“符号学是对20世纪三四十年代盛极一时的存在主义,抽象、虚无主张的反动和驳斥。60年代得以迅猛发展,在当代,更是飞入寻常百姓家,越来越多地融入社会生活和工业设计领域之中。
“例如:停驶车辆后面立个红三角标志,表示故障;烟头上打个‘×’表示禁止吸烟;平常我们随眼可见的路标指向、衣服内缝上的洗涤标识、各式各样的按键按钮等,可以说符号无处不在……”
讲台下已是鸦雀无声,赫津的声音更显得有力而自信:“索引式符号的出现,也就是通过相关联系来进行推测指向的信息系统,促进了密码学、拓扑学、探佚学等学科的发展。我们刚才讲到的水印就是一个简单的例子……”
下课了,赫津正埋头把一叠幻灯片装进帆布挎包,冷不防一个惴惴不安的女声在讲台下响起:“老师,发下来的测验卷子,怎么没有我的呢?”
“哦,是吗?”赫津猛地抬起头。霎时,他惯常的、淡淡的眼神,不觉抖了一下。
讲台下,站着一个他从未注意到过的高个子女生。
女生身材苗条修长,简单的白色花边衬衫,衬得一张苹果脸如瓷娃娃一般温润亮泽,略微有些鹰钩的鼻梁上方,略显蓝色的眸子在熠熠闪动。
赫津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女学生。在她异乎寻常的端庄娴雅之中,微微散发出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
赫津不觉为自己昨天晚上批改测验卷子时,闪过的小小的意念而有些懊悔。毕竟是单身中年男人,对如此漂亮的女人,哦,女生,更应该敬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