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发呆,你不如把本届‘婚配者’的资料再看一遍。”劣日斜靠在椅子上,钢筋质地的椅背硬得如芒刺在背,让他不由坐骨绷直,见德黑兰又有将鞋跟变成打击乐器的趋势,这声音会让他无法思考,甚至会不可遏止地去猜是哪支曲子,他只好先转移她的注意力。
“好,劣日大人。大人不建议我放映出来吧?”也可以帮助劣日大人记忆嘛,她心里如此想道,但好在没有蠢得说出来。劣日抿嘴,觉得眉头扎紧,算是默认同意了。德黑兰便触动按钮,原本米白色的四面墙壁突然变得晶莹剔透,几秒信号线波动完毕后,整个房间变成一架巨大的立体液晶显示器。人造岛的形状像一块被人切好,准备分食的扇形披萨,劣日与德黑兰所处的房间位于岛屿尖端的崖刃上,身后匍匐着一望无际的墨绿海水,需数百级台阶的攀爬才能到达。
他们在电子地图上被显示为两个黑点,而面前展开的人工岛屿地形复杂,莽林深邃耸立,巨岩料峭,沼泽吐着温热的气泡散发恶臭,还有禁受风霜侵吞的废城,半亩沙漠金黄得让稻田失色。
德黑兰张着嘴巴,“好……美呀!”但总觉得体内的某个器官在开始搅动,同时伴随着恶心的不适。
的确,就连平面地图也不能磨去它们共存在一起的怪异。劣日也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看来这次国家可出了大手笔造景,特别是得知初赛结束后人造岛场地的用途,他更加觉得整个画面如一盘铩羽而归的西洋棋,一片鳞次栉比的墓碑地,一张死后许久,冷到僵硬才入土的脸。
“看看他们现在进展如何了。”他指导着德黑兰按下了另一个控键。全息地图上立马闪现出几十个血红的点,像是撒了一把石榴子,毫无规律地分布在岛上的四周,旁边的计数器显示着“34”,但还没等德黑兰开口,马上又刷新成“33”。
“劣日大人,这些是……”看着镶缀在屏幕上的红斑,如同新娘头纱上徐徐滑落的花瓣,它们都缓慢地朝着自己的方向移动,有的悄无声息就熄灭了。德黑兰还未等劣日回答她,便明白了它们代表着什么。
“才几个小时,就已经有十一人出局了。”劣日用手掌摩挲着下巴,等待中有一层薄薄的胡须新长了出来,“看来这届又会有几个让人又爱又怕的怪物出现了。”
他语调平静,听不出是兴奋还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