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脑袋的丁老歪瞧见蝴蝶,站了起来。
蝴蝶:老歪哥,迷糊怎么了?
丁老歪:妹子,你沉住气,正在抢救。
蝴蝶趴在门口,急切的样子。
接着,柳叶、丁当来到。
柳叶:迷糊呢?
丁老歪指指急诊室里面。
丁当:迷糊叔不要紧吧?
丁老歪看看蝴蝶:没事,医生说了,小手术。
蝴蝶:你不用安慰我,我今天一早起来就心神不宁,果然出了事。
丁老歪:蝴蝶妹子,你别多想。
丁当(搀扶蝴蝶):阿姨,你先坐一会,别担心,迷糊叔不会有事的。
蝴蝶坐在连椅上哭。
柳叶坐下,揽着她劝:妹子,老歪说了,迷糊只是小手术,很快就好的。
蝴蝶只是摇头。
柳叶看看丁老歪:你啊,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长着眼睛点,干吗让车撞了。
丁老歪:我们长眼睛,可是开车的不长眼睛啊,这事能怪我们吗?
柳叶:那为什么别人没事,偏偏撞了迷糊?
丁老歪:这不是赶寸了嘛。
丁老歪也劝蝴蝶:迷糊是大福大贵的人,俗话说吉人自有天象,迷糊不会有事的。
16、
这时,马大哈背着虫虫来到。
马大哈:老歪,你什么时候把我的本事学会了?这算卦相面可是我的一绝。
丁老歪:就你那两下,连自己哪天饿肚子都不知道,还给别人算卦。
马大哈放下虫虫,丁当接过去。
马大哈:你别门缝里瞧人,把人瞧扁了,我马大哈现在日子虽然难,还比红军长征时难吗?瞧我身上穿的军用大衣,脚上穿的,这叫靴子。红军那时穿啥?草鞋。红军那么苦都革命成功了,我相信自己也会有那么一天。
说着,马大哈望望走廊四壁:早晚我要住上这样的房子。
丁老歪:恐怕是你下辈子的事了。
马大哈:不,是不远的将来,也许一年,也许三年,总之我对将来充满了希望。我憧憬未来……
丁老歪:好了好了,别扯这么多废话了。
马大哈(从门缝往急救室内看了一会):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各位,都跟着我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怎么没人念呢?
虫虫(从丁当怀里出来):大哈叔,我跟着你念。
马大哈(摸着虫虫的脑袋):是啊,由你来念就更灵了,来跟大哈叔一起念。
马大哈: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我。
虫虫:大哈叔,怎么是菩萨保佑你。
马大哈:菩萨先保佑我,我再保佑你。
虫虫:那我呢?
马大哈:你保佑你爸爸。
丁当(把虫虫拽了过去):虫虫乖,不闹。
虫虫看看丁当,懂事地点点头。
马大哈:我说老歪,怎么说撞就撞上了呢?
丁老歪(叹息):唉,是一对青年男女,开着车还走神。
马大哈:开车走神?走啥神。
丁老歪:手脚不知往哪放呗。
马大哈:你能不能说的具体一些,别和那些说书的学,老吊听众的胃口。
丁老歪:我没你这种闲心。
马大哈:你总得跟我说说吧,又不是外人,我心里也很急,把你知道的情况简单地说说,就当向警方汇报。
丁老歪看看他:一辆黑色小轿车,一个男青年,车上还有一个女的,就这么多。
马大哈摸摸脑袋:我出去转转,兴许能碰上这家伙。
马大哈倒背着手向外走。
17、大街上。外。
一辆黑色的七成新的老式轿车开了过来,车上坐着两个人。
司机是个男的,叫王脚气,交通局的王科长。旁边坐着一个女的,是他的老婆,王太太。
王脚气:老婆,你觉得这辆车怎么样?
王太太(摸摸车窗玻璃、车座):价钱还可以,就是旧了些。
王脚气:新的能叫二手车吗?就咱们现在的工资水平,开个二手车就不错了,好歹这也叫四轮子不是?
王太太:话虽这么说,可……坐这样的车一点档次感也没有。
王脚气:等你老公我发了财,就换一款新型的开开,到时带着你四下里兜兜风。
王太太:就你这收入的,还想换款新车开?得了吧,再说,你就是能换了车,怕是连老娘也换了吧。
王脚气:哪能呢,老婆还是自己的亲。
说着,王脚气去摸王太太的腿。
王太太(朝他的手拍一巴掌):去,口是心非。
18、大街上。
就在这时,马大哈拦在车前。
王脚气(刹车、探头,怒喝):干什么啊你?
马大哈自言自语:黑车,一对男女,男的开车不老实……就是你们了。
王脚气: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便衣交警啊,我开车老实不老实管你屁事。
马大哈(抓住车门):下来,下来,差点闹出人命来,还想溜,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王脚气(慢慢地下了车):呀嗬,看样子是冲着姓王的来的,我说你小子是皮痒啊,还是脑袋有毛病啊。
王太太:和他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走吧,走吧。
王脚气:我倒要看看这个乡巴佬想搞些什么名堂,想讹人是不?老子的车还没靠上你呢。
马大哈:你没撞上我,可是撞了别人。
王脚气:真是倒了霉了,第一次开车,就有人说我撞人,说吧,老子撞了谁?”
马大哈(一指上面):被你撞的人就在上面急诊室里,快掏钱,病人正在做手术呢。
王脚气: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老子要是不掏钱呢?
马大哈:不掏钱?不掏钱就别想走。
马大哈说着,一把抓住王脚气的手腕,王脚气用力一夺,差一点把马大哈晃倒在地上。微观的路人哄笑。
王脚气(大笑):就凭你这两下还想动手。
马大哈蹲好马步,呼呼地吹气。
王脚气:要不要回娘胎里再练几十年啊?
马大哈:别走,等大哈运上气来,有你好受的。
王太太:脚气,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没事找事,咱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他。
马大哈一愣,自言自语:脚气,难道他是王脚气,是我的一位远房表弟。
王脚气点点头,转身要走。
马大哈(追过来,抓住他的手):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成了两家人,你是王脚气王表弟吧?
王脚气:干什么?套近乎?谁是你表弟。
马大哈:我是龙乡凤凰村的马大哈啊。
王脚气:去,去,去,什么马大哈,牛大哈,我不认识。
王脚气上了车。
王太太:咦,我好象记得你说过,龙乡凤凰村有这么一门远亲。
王脚气:忘了。
王脚气一加油门,把车开走了。
马大哈(挥手):小表弟,有空去凤凰村玩啊。
马大哈自言自语:不对啊,他是肇事嫌疑者,我怎么能把他放走呢?也对,谁让他是我的远房表弟呢,是亲三分近嘛,不对,迷糊伤得这么重,要是把王表弟放走了,蝴蝶够难的,也对,迷糊治不好,我大哈不就有机会了吗。
19、大街上。
一个头戴鲜花的小女孩走近马大哈。
女孩:叔叔,你刚才练的是什么功?
马大哈看看她透顶的鲜花,一边用手摘了下来,一边说:气功。
女孩:气功是什么?
马大哈(将手一推):气功是一种神奇的功夫。
女孩:叔叔,你能不能练练,让我开开眼?
马大哈:行是行,只怕我一发功,就要把两边的大楼夷为平地,小姑娘,有位叔叔正在急诊室里手术,不能发功的。
女孩:叔叔,你刚才没对那个开车的出手,就是怕把大楼推倒吗?
马大哈:真聪明,是啊,是啊,如果你喜欢,叔叔收你为徒弟好不好?
一个女人走了过来,朝马大哈撇撇嘴,把小女孩拉走了。
女人:别听这种人胡说。
马大哈(叹息):中国气功让你们这种人闹的,就要快失传了。
20、医院,急救室外。内。
门开,胡医生走了出来。蝴蝶等人站起。
蝴蝶:大夫,我丈夫怎么样?
大夫微微叹息。
蝴蝶:大夫,到底我丈夫怎么样了?
大夫仍是一声叹息。
蝴蝶坐在连椅上,痛苦地望着雪白的走廊墙壁。
迷糊被推了出来。蝴蝶等人围了上去。
丁老歪:迷糊,迷糊。
护士将迷糊推进了病房。
众人随后跟了进来。
马大哈也出现在病房门口。
马大哈:做完了?!
蝴蝶(扑在迷糊身上,大叫):迷糊,迷糊。
马大哈(挤过来):哎呀,挺安静的,睡了。
丁老歪朝马大哈的屁股踹了一脚(小声):你少说话行不行。
马大哈:我说的是真的,你看迷糊睡得多安然。
蝴蝶:迷糊,你快醒醒啊。
蝴蝶(转身拉住大夫):大夫,你快告诉我,迷糊有没有希望?
大夫:如果三天内醒不过来,也许永远昏迷了。
众人愣。
马大哈:植物人啊。
丁老歪: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马大哈(将花放在迷糊手里):时间匆忙,没来得及买什么礼品,买了你也不知道吃,一点小意思,希望你的生命像这朵鲜花一样,再开放一次。
蝴蝶扑在迷糊身上大哭:迷糊,你怎么这样呢,昨晚上你说过的,卖完这批菜,就带我来县城好好地逛一天,给我买一套漂亮的衣服,还说要和我补拍一张结婚照,这几年你总是后悔咱们结婚时没有留一张纪念,你快醒醒,我穿上婚纱给你看……
21、医院。
丁老歪:柳叶,你们带了多少钱来?去把钱打进账户里。
柳叶掏出钱来:家里只有三千,蝴蝶那有两钱,总共五千。
丁当把钱接过来。
丁老歪:丁当,打完钱再去提点,五千可不够。
柳叶(把丁老歪拉到一边):老歪,家里那张一万元的不到期,要是提出来,损失可就大了。
丁老歪:都啥时候了,还算损失,救人要紧。
柳叶(低声):就你大方。
丁老歪:柳叶,你想一想,如果这次撞的不是迷糊,而是我丁老歪,人家迷糊会不会帮咱?肯定的,这就叫有难大家帮。
柳叶不太情愿地掏出存折,被丁老歪一把抓了过去,递给丁当。
丁当(看一眼):爸,这损失也太大了吧。
丁老歪:啥损失不损失的,刚存了没几天,才多少利息,少在这咋呼,快去办正事。
丁当:我说的是真的,再有一个月就到期了,这一提出来,三年的利息啊,可都按活期算了。
蝴蝶:老歪哥,可不能让您损失啊,存折别提了,咱再想别的办法吧。
丁老歪:大妹子,都这时候了,咱们都别考虑损失不损失了,把迷糊兄弟救过来是最主要的。
丁当:爸,我有个主意。
丁老歪:啥主意,要是出馊主意,爸可不饶你。
丁当:爸,我的意思是先到熟人那里借一下,等过了一个月,咱提出钱来再还了人家,这样既解了燃眉之急,又避免了多大的损失。
马大哈:我看丁当这法儿中,可惜你千万别打大哈叔的谱,大哈叔捧个人场倒行,可出不起钱场。
丁当:大哈叔,你就别害怕了,我可压根儿没打你的主意,爸,我的同事薛红姐快结婚了,她手底下有一万块钱,是用来买嫁妆的,还没动着,反正最近她用不着,我去找找她,兴许能成。
丁老歪:那就去吧,路上小心些。
丁当:哎,我去了。
22、薛红与许凡的新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