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津一听就明白了，她一定是课余出来打零工的学生，连忙起身，抱歉地说：“哎呀，眼拙，不好意思，没认出来你呢。”

　　“没关系，”小姑娘眉眼翻飞地说，“学生这么多，您怎么能全都记得住呢？我是国际关系学院的，下次您就记得啦。”说着，递上一本沉甸甸的硬纸板菜谱，“今天老板新进的明太鱼，建议您尝一尝。”

　　赫津马上咧了下嘴：“客人还没到，我可不好擅自做主。”

　　“赫老师，请的是不是女客？”

　　“嗯。”赫津微微点头，笑眯眯望着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啊。”小姑娘大大咧咧地说，“您今天穿的是短袖衬衫，而不是日常的T恤，这就是比较注重形象的符号标志了，而且自打进门之后还看了两次手机。我猜第一次应该是看时间，说明您怕自己迟到了。第二次似乎是要看信息，可是并没有信息提示音呀，这说明您对客人比较重视。所以我想，很可能是女客。”

　　“那为什么不能是商务上的朋友呢？”

　　“不会是商务上的朋友。”小姑娘自信地说，“你们这些大教授，商务宴请，谁到这种烟熏火燎的小烤肉馆里来？”

　　“千万别抬举我，”赫津听了连连摇手，“客座教授，跟你一样，是打零工的。”

　　这时，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赫津赶紧拿起来，见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发来的短消息。看到这条消息，赫津不禁愣住了。屏幕上显示出没头没脑的一行字符串：XF BSSJWFE XIFSF BSF ZPV，仔细端详，约莫过了半分钟，赫津不觉摇头微笑。

　　他赶紧对小姑娘说：“客人到了，你说得对，还真是两名女客。麻烦你把她们带到这里来吧。”

　　不大一会儿，从塑料竹子伪造的篱笆墙缝隙中，就闪出两个女孩夭夭婷婷的身影。粉T恤、牛仔裤的刘畅后面，跟着窈窕的乌娜，她长衫没有束在腰里，两条长腿款款移动，上午站在讲台上没注意，这乌娜个子还挺高，几乎跟自己差不多。

　　“老师好！”刘畅远远就冲赫津嬉皮笑脸地喊道：“我们迟到啦，老师辛苦啦！”

　　“让男人等是女人的专利。你们没迟到，是我早到了几分钟，”赫津一边引两个女孩子坐，一边笑呵呵地说，“只因为你们指定的这个地方，太好找了。”

　　“都怪乌娜，”刘畅屁股还没完全贴上椅子面，便亟亟地说，“花狐狸似的，捯饬个没完，让我在楼下等了半天。”

　　“别听她瞎说。”略施粉黛的乌娜不觉绯红了脸，手指绕着脖子上的一条墨绿色丝巾，声音弱弱地说，“是路上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