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东西。她又拿起一支簪子,乍一看并无特别,然而捏在手里却是沁凉如冰,簪身用小楷刻着一排小字“此生难相负”,字迹端正遒劲,可见是用了十足的心思。
她的目光在妆盒里徘徊了一阵,之后落到另一侧墙边的竹榻上。榻上平铺着一套清装,为女子所穿,虽已被鼠虫咬过,但是依旧瞧得出来衣袍的质地和绣工。她曾在博物馆里见过一些出自陵墓的陪葬品,大抵便是如此。
衣摆处的绣花依稀可辨,杏花翻飞,飘逸清灵。此刻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女子躺在榻上,静谧安详,即便离逝,依旧光鲜高洁。
赵玉儿伸手摸了摸衣摆处的杏花,金丝划过手指,她的心口像是跟着被划了一道痕,刺痛难耐。“这件衣服是太奶奶你穿过的吗?”她不由得问道。
太奶奶坐在竹榻一侧,学着马威抽烟的样子慢慢啜着烟杆处的玉管,并没有理睬她。她讪笑一声,太奶奶现在这样子,问了也是白问。
“这么多宝贝赶紧拿出去卖比较好,等你们老宅拆了,可就来不及了。”马威顺手捎了一块玉石放进口袋里,望着满桌的珍玩,不禁两眼放光。
太爷爷过世得早,恐怕除了他并没有人知道这里藏着一箱子宝贝,就连太奶奶也是误打误撞进来的罢了。从前听叔婶们嚼舌头的时候说起,太爷爷在这儿藏了宝贝,打算带到棺材里去。但是太爷爷到死都没有打开这里,谣言也就无疾而终了。
赵玉儿很疑惑,这些珍玩和榻上的清装究竟来自哪里,又是何人所留?
“你说这么多宝贝能卖多少,五十万应该有,发财了啊。”马威一脸兴奋,往她肩膀上狠狠拍了一把。
她心不在焉地撩开他的手,拿起袍子衣领处的佩巾,在指腹间来回摩挲。巾帕已不再洁净,稀稀朗朗地缠着蜘蛛网,唯有角上那一朵杏花依然恣意绽放。这件衣服的主人应是极爱杏花,就连妆盒中的首饰也多以杏花为主。
赵玉儿拿起方才那支簪子,又抽过太奶奶手里的烟锅子,放在一起细细对比上面的刻字。仔细观察,可以看出并非同一人所写。或许,这两件饰物有着属于它们各自的故事。抑或,它们拥有一个相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