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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小说,三十四年的罪恶
发布时间:2015/1/3  阅读次数:7031  字体大小: 【】 【】【
他日当必能有人继其遗志者。余今得此本,如有力时,当先从事于“春灯”一剧之“发覆”也。

  原来,与董康《石巢传奇四种》同一年面市的还有刘世珩的暖红室汇刻剧曲丛书中的“燕子笺”与“春灯谜”两种。1919年同时刻印出版的这两套书,后来被藏书家们视为民国版刻的“双子星”,皆是佳作之代表。而郑振铎因其不是明代原刻,而颇为遗憾,因为以郑氏的藏书阅历,肯定是要寻求原刻本,而非后世的这种覆刻、新刻之本。这是藏书家的追求,原本无可厚非。

  暖红室本《石巢四种》春灯谜之版画

  暖红室本《石巢四种》燕子笺之版画

  但这段评语另有三个重要指向,一是关注原刻本书前的精美版画;二是根据吴瞿安(即吴梅)的说法,也认为董氏刻本谬误极多;三是吴梅死后,认为自己可以先从“春灯”一剧开始,纠正董氏刻本的谬误。除却原刻本版画的可遇不可求之外,第二、第三个指向都明确指出了董氏刻本的问题所在,即“谬误擅改处极多”。事实是否真如郑氏所言?

  首先考察郑氏所笃信的吴梅观点,源出何时何地?从吴梅1931-1937年几乎不曾间断的日记中,没有发现吴梅对董康的直接评价,甚至于连“董康”这个名字都未曾提及。可想而知,二人交谊淡薄,可能没有深入接触过。吴梅这七年日记中,事无巨细地多次提及友人交往、曲学观点、版本考证等诸多文人琐事,甚至于连家中被盗一只炒锅、坐人力车忘带钱这种事都记录进去,却唯独没有提到董康这个理应有所耳闻的同时代“达人”。

  吴梅日记唯一提到与董康有关的,仍然是董氏刻书,只不过仅仅是作为吴氏藏书书目之一项而一笔带过。为避日军战火,吴梅千辛万苦从苏州老家抢运出来部分藏书,其中除了董氏名刻《杂剧十段锦》、《盛明杂剧》初、二集之外,还有他在1928年为之作序的经董康校订的《曲海》。除此之外,吴梅于董康其人其事、其书其学均未置一辞;而现存的吴梅信札中,也未见到吴董二人的通信纪录。

  郑氏所言的“后为吴瞿安先生所得”的董康刻书底本之原刻本,吴梅本人也的确颇为珍爱,对《石巢传奇四种》每一种传奇均作有长篇题跋。题跋中钩沉稽史、论曲谈词,也曾语涉当时曲学界、藏书界多人,诸如刘凤叔、刘世珩、王季烈等,但偏偏也没有提及董康。然而,值得注意的却是,即便是原刻本,吴梅对其中的三种传奇所用到的北曲词律,也提出了诸如“平仄未谐”、“皆不合规律”、“究非正格”的批评,说明原刻本还是“终有错误”。那么,郑氏提到的“余今得此本,如有力时,当先从事于‘春灯’一剧之‘发覆’也”云云,又如何“发覆”?既然原刻本都“终有错误”,郑氏又依据什么去纠正董氏刻本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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