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时期,荷兰在婆罗洲杀了好几千中国人,那时清朝还很强大,荷兰人很恐惧,向乾隆致歉。但乾隆说这些“莠民”不顾祖宗“庐墓”跑到外面谋生,甘做化外之民,回来也要杀头的,你们替我们惩办,很好。这就是统治者对于老百姓到海外谋生所持的态度。当中国人口发展到四亿,以当时的农业生产力很难养活这么多人的时候,本来有可能分流到南洋去,但被禁止了;向东北流动,但那是“满洲皇帝”的禁脔,有柳条边政策,不许汉人染指。遂使东北疆域广大,人口稀少,清统治者又保护不了自己的土地,遂让西来的俄罗斯人占领了很多。直到清末才开放东北,但已经晚了。西伯利亚一带,滨海一带,直到清末民初,中国人还很多,人数远过于俄罗斯人,十月革命后,或被遣回,或被同化。
如果清朝不实行闭关锁国的政策,现代的中国版图也许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从这一点来说,使华人在世界上失去机会,历代统治者都有责任。最近读《万象》,读到张大千在1960年代写给大陆亲属的家书,看到在那个极端困难时期对有可能外流的人口的严密控制,真令人是感慨万千。
熊培云:看来,在庙堂与江湖之间,最需要的是能够回到人的内心和个体的权利本身。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亨利·梭罗,他既能回到瓦尔登湖那样的自然江湖,又能独立于权力的江湖,而且他的努力与修为也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个体价值高于庙堂之上,即有所谓“公民不服从”的权利。从权力的角度来说,在公民社会里每位公民其实已经济身于庙堂之上。
话语体系与社会转型
熊培云:改革开放三十年,也是中国重新发现社会的三十年。以您的经历,这些年最大的变化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