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镇长往政府办、综治办等部门去了电话，答复也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下步怎么办？是继续等呢？还是先回去再说？”许子良问。他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可回去的话却不想从自己口里说出来，他可是得到黄主任指示的。小彭说：“再待下去也没多大意义，我看大家回长吕吧。”丁镇长沉吟有顷，说：“我看这样得了，许局长和小彭回去，我和谭所长在这里再待两天看看。”这样倒也不失是个办法。许子良说：“听丁镇长安排吧。”

　　没想到稍后谭所长接到其派出所电话，说局里接到省会公安部门消息，王中明死了。初步鉴定死因为他杀。也不知哪根弦所起的作用，许子良心里却产生了某种联想，可他只让这种联想隐藏在喉头以下，不让它蹦到舌头上来。他暗自偷觑丁镇长表情，丁镇长那张黑脸竟由黑而转红，再由红而转黑，如此反复。有意思的是，丁镇长涨粗的脖子上则少了脸上那种应有的生动骤变。丁镇长心里是不是也一如自己起了某种联想不得而知，但他的不轻松让许子良清晰地感觉到了。许子良想说句什么活跃一下气氛，一时竟是不能，只是在心里反复默念：“王中明被杀了，王中明被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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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彭说：“他杀？会是谁杀的呢？”小彭说这话时先是望着许子良，再移至丁镇长身上，最后落到谭所长的脸上。谭所长说：“谁知道呀！”小彭说：“会不会是仇杀？”谭所长说：“这个……说不准……不至于吧。”小彭说：“上访人死在上访途中，换了谁都会把被举报人与之联系起来，那个杨建清是难逃嫌疑的了。”不经意间，许子良便也发现丁镇长的脸色看上去显得苍白。却听谭所长道：“不只杨建清难逃嫌疑，只怕我和丁镇长都会招人怀疑。”许子良笑说：“凭什么啊？就因为截访？那我和小彭岂不也在被怀疑之列？截访人杀害上访人，怎么听着都滑稽。国外的事我不知道，国内似乎尚未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谭所长道：“许局长你还不知道现在的老百姓，国家干部在他们眼里无异于无恶不作的坏蛋，那是要多坏就有多坏。你猜他们是怎么骂我们公安的？警匪一家！”许子良笑笑，说：“这只能说现今老百姓的思想境界高了。上面不是提倡舆论自由吧？他们算是响应党的号召。”“是呀，”谭所长嘿地一笑，“这就给了他们骂人的权利，上至国家领导人他们都敢骂。”许子良笑道：“他们爱骂谁让他们骂去，若说随便怀疑哪个是杀人犯还不至于。杀人犯这个恶名可不是闹着玩的，在他们看来还不等同于三十年前的强奸犯？”谭所长脸上仍是笑着：“没想到许局长还很有平民意识的啦，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