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的思念/似最后一丝温暖/被寒冷逼到角落无路可退/固守
而我的存在/似平凡的草木/在萧瑟冷风中躲避/寂寞
我宁愿/相信冬天的童话/把幻想升华为奇迹/同浪漫的
雪一起融化
对你的记忆/似浮走江面的冰块/相互载着欢
笑印着忧愁碰撞/不清
而我的努力/似稀薄的空气/在忙碌与茫然中任它弥散/无力
我宁愿/相信冬天的雪国里/也有佛堂的祈求学府的召唤/用心聆听生命的复归
(1)
若南半夜醒来,发觉一只胳臂扔在被外凉凉的,时间半夜两点三十分,还能再睡一会儿,周围很静,若南闭着眼睛用手反复摸索着凉凉的胳臂,就重新回到梦里吧,那暖暖的感觉。
工作压力真的很大,若南上班已经两个多月了,还是没有适应这里的工作环境。其实工作很简单,当营业员无非就是卖货,管帐,说顾客
爱听的话……。商场经理很严厉,这段时间,也没发现他比别人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有开工资才是最高兴的时候。上学的时候想着早点上班挣钱,等上班后发现复杂的人际关系后又想着上学的好,人真是不知足,若南心想,别人也像我这样想吗?当初若南讨厌上学,一堆作业还得考试,有一次考试五科只过了两科,剩下的三科等开学后补考,每科还得交50元补考费,
那一年冬天的假期很郁闷。
和格格认识的过程相当普通,上班的第一天,班长把我领到格格面前,一个眼睛大大的女孩子,穿着葱绿色薄棉服,像一颗小草。你们以后就是一个组的,格格以后你多带带他。格格一个友好的笑容,等相识后才了解格格比我还要小一岁半,可面对顾客,我和她的机灵劲相比,傻傻的不知所措,看来不管做什么都需要锻炼。
“你为什么这早就上班?怎没想继续考学呢?”若南问。“我学习‘不好’,再说年龄小,家里也不放心我在外面飘,早上班早自立。”格格说。“以后我要向你多学习,请多多关照。”“等过几天,你就会熟悉了。”……
商店外,冷冷的空气包裹着周围的一切,懒散的阳光照在玻璃窗上折射出的光线映在枯黄的草坪上,草略显出淡淡的灰白色。若南隔着玻璃看着草心想,草,你在外边冷吗?
(2)
若南对格格产生好感是因为交接帐,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说真的格格对自己挺照顾的。上班不过才半个月的时间,商场经理安排若南接帐,和若南、格格临摊的管帐员工身体有病辞职不干了。若南被经理找去谈话后,若南表面没说什么,可打心眼里一万个不愿意,七八个帐本摞起来将近一尺高,瞅着就迷糊。若南心想,我爸真老实,人家说啥他信啥,把我安排进来,说他的朋友和商场经理关系很铁,已经过话了会照顾你的,你好好干,别给你老爸丢脸,没想到就是这样照顾。商场整体是经营家用电器的,这些班组按品类区分经营,这次若南要接的帐就是最零碎的电工电料帐,金额不大,品种不少,老员工都不愿意管,除非工作表现不好被发配来戴罪立功。格格偷着告诉若南,谁让你是新来的,这个帐还真得必须接,不是为了向经理表现自己,而是要对自己负责任,对自己以后的工作是一种历练,接帐的时候要注意,如此这般这般……。
帐本对老员工不算什么,若南瞅着像天书,一些特殊标记,有不得不欠的欠条、有些商品数量和统计帐还不相符……,若南就如此这般这般,负责统计帐的张姐对若南说:“小伙儿行了啊,哪毕业的,大学生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若南看着张姐面带笑容却能说出不冷不热的话,内心不由暗中‘佩服’没敢接茬。格格曾偷着和自己说,这些老人你一个也别得罪,最好离他们远点,唉,格格,还是你向着我,我们是两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虽然高处和显要的地方早已有树和花占据,但我并不悲伤,因为我曾经拥有过,爱过,在无人赏识的时候,冬天到了,但是不等于我已经死了。
(3)
人之初,性本善。若南感觉自己上班以后变‘坏’了。本来自己从没想着去算计别人,也不希望别人来设计自己,但是由于自己是新来的,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一样,打破一种世俗约定的平衡,这种平衡就是利益的平衡。若南想摆脱它,不想自己变成一个俗人。上班不久,格格向若南讲发生在她身上的一件事。快到五一节的时候,单位领导号召员工不休节假日,奉献‘红五月’,尽量多卖钱多赚钱。一天,一个农村打扮的顾客来买电视,刚好电视柜组的员工有事出去了,格格替着接待。格格心想,这时是农忙季节,来买电器肯定是办喜事用的,顾客相中一台日电21寸电视,一再嘱咐格格帮挑台好的,因为家远,如果坏了折腾不起。格格先给电视柜组员工打电话问好价格,然后开票、试机。格格没有卖过大电,等为顾客调试好电视,顾客一再感谢离开后,格格感觉自己很有成就感。后来电视柜组员工不经意告诉格格,这一台电视加价五百块钱,提成应该很多,格格看着她的笑脸表面没说什么,内心感觉特恶心,这人心里只认钱,自己无意间成了帮凶好后悔。“若南,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说我有多好,只是想让你知道不要轻易去相信别人说的话,做人要有原则,不能光计较得失。”“我现在也好迷糊,有时也不知道谁对谁错,但是我肯定不会去害别人,也不想成为焦点。”“我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也不希望你像他们那样,所以才会跟你说这些,有些错误能避免尽量避免吧,能走弓弦就不要走弓背。”“谢谢你能提醒我,我会加小心的,你说的话我能相信吗?”“对一个人好难道也有错吗?”“对不起格格,我不是故意的。”……
若南心想,其实我知道你对我好,你知道人们为了不痛苦,往往编
故事,为自己企盼故事有美丽的结局。但是如果故事里就剩你我,你会认为,这是一个美丽的故事吗?这是一个美丽的谎言吗?我将用怎样的真
情担负你那颗敏感的心。现在是冬天,外边好冷,但愿你我的心不因环境的影响而感到冷。
(4)
什么是新人,就是在单位,相对那帮老家伙,活干得比任何人都多,工资比任何人都少,任劳任怨,面带笑容。“格格,他们也不想让我学经营上的东西,竟干一些没用的活。”若南抱怨地对格格说。“你啥都学会了,别人怎么办?谁都不会主动认真去教你的,除非你融进他们的小圈子。”“我不愿意,像他们那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学不来。我跟你学吧,你总不会害我吧?”“其实你刚来的时候,我也不相信你,现在可以带你了,但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可不想当一辈子营业员。”“学不到就去偷。”“你不怕我把你也偷家去吗?”若南对格格开玩笑地说。“瞅你那笨样吧,这一段时间把你累迷糊了吧?”格格大方地看着若南笑,直到若南脸红。
矛盾无处不在,不论是外部矛盾还是内部矛盾,上学时辩证法学过,整个世界就是矛盾的。李哥,商场维修部的师傅,这天有事找到若南。“兄弟,李哥有个朋友,他家的汤姆逊电视机坏了,需要换一个18千伏的高压硅柱,你给李哥偷摸换一个呗。”“李哥,每次取件都打条,你就过个条得了。”“我这不是私活吗,也不能让维修部知道啊。”“李哥,我把件给你偷摸换了,我这帐也平不了,我咋和领导说啊。”“你咋这么死性呢?你就说接帐的时候就这样,不就完了吗。”“我不愿意,我不想瞎编,再说你个人的事干吗非得难为我?”,李哥气得欲说无话,……“真死性,管你要点东西比他妈的生孩子都难,以后有事别求我。”若南假装没听见转身离开了。后来若南偷着把这件事告诉格格,格格感到很意外,对若南说:“没看出你还挺认真的,我来商场以后,还没发现哪个新人敢直接得罪老人的。”“他纯在这装,自己挣外快还想占别人的便宜,我最看不惯这种人。”“你没听经理总强调说要团结。”格格装着经理严肃的样子说。若南不屑地,“他们都一个味儿,就李哥前一阵上经理家串门,拎了两盒道口烧鸡、几包蒸汽花生、还有水果,要不他有什么能耐在维修部混?”“你咋知道的?”“我爸告诉我的,还问我这边用不用给经理表示表示,我说不用,我都这样了,他还能把我怎地。”“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哎呀,小小年纪还挺能拽的,格格同志,铁人王进喜曾经说过,‘井无压力不出油,人无压力不进步。’”“你也别拽了,雷锋同志说,‘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别扯了,那是告诉我对你要温暖。”“要死吧你,少胡说八道。”气得格格打了若南一下。“哎,格格,你说为啥领导让你带我?你也算老人了?”若南不解地问。“我不算,可能大家都认为我没啥说道,我可能与世无争。”“那你咋不出家呢?”“不损人你说不出话啊,还大学生呢,看我以后咋收拾你。”“我故意气你的,说错了,刚说过我对你要温暖。”“就你这嘴,要是老人带你,早学坏了。”……
还是格格好,若南心想,格格说出的话就像这冬日里柔柔的阳光照在身上,这是一种轻松的压力,让自己感到温暖和振奋。
(5)
今天是12月19日,天气情,若南上班刚好满两个月,也是实习期结束的日子。“格格,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若南看着格格说。“为啥?”“哎,不都是这规矩吗?”“那你以后也得像别人那样买点水果逢年过节来看我呗?”“那可不一定,我可没像别人那样俗,吃几顿饭还可以。”“那你知道我喜欢吃啥吗?”“不知道。”“你这没良心的,都两个月的时间了,还不知道我愿意吃啥?”“哎,格格,我不是没良心,我是真没心,今天我请你吃海城馅饼,就这么定了。”
海城馅饼店就在商场的北边不远处,刚开张不长时间,尤其在这个冬天里,生意是非常的好,两人好不容易占了位子。若南帮着摆放刚上来的馅饼,“格格,你不说我不知道你喜欢吃啥吗?主要是这段时间没有机会,以后时间长了就知道了。”“哎呀,我又没怪你,要是那样我就不来了。”格格边夹馅饼边说,“你忘了,有一回中午你跟车下乡去送货,让我帮你热带的饭,说等你回来一起吃。我翻过来掉过去热了好几遍,结果下午三点多,你跟车回来了,小脸喝的红扑的,还傻呵地笑。我这还饿着,饭都热得快馊了,把我气的没吃,后来把饭扔了,你还有印象吗?”“当然有了,但是不就这一次吗?”“废话,还有下次我不就太傻了吗?你以为你说啥我就信啥啊。”“行行行,好好吃吧,别凉了,以后再吃饭我等你。”“这样你还算有点心。”“哎,格格,你家也没有人在商业,为啥你到商业来呢?”“我爸妈说了,商业接触人多,容易搞对象。”“你上班是为了搞对象?”“你不知道在商场,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就被别人暗中相看了多少回,再说自己也能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若南把笑容慢慢地挂在了脸上,格格边吃边看着若南,对若南说:“我爸妈说了,不找商业上的人。”“为啥?”若南笑容没了,有点迷糊。“我爸妈说商业上的人心眼多,太坏,还能算计。”“照你这么说,就没有好人了。”“好人确实是太少了。”“我看你心眼也是太多了。”“但是我不坏啊”“谁要是说你坏,咱揍他。”……
今天的阳光暖洋洋的,多少还有一点晃眼。若南一想格格说的话,心里就想笑,看你能找个什么样的对象。
(6)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反差太大不容易接触,脾气太像有时也别扭,如果老员工真的接受你了,要么像你一样“缺心眼”,要么是他自己没“混”明白,这是若南上班两个月后自己的心得。话是这么说,但是大家在表面上装着绝对看不出来,若南和格格说的时候,格格也有同感,于是私下里传的一些人的“外号”渐渐清晰明了起来。格格曾和若南说过,单位有几个“大仙”,还有两个“淑女”。其中除了管统计帐的张姐以外,还有一个收款员,若南管她叫杨姐的,印象挺深刻。杨姐是性情中人,可动作像淑女一样规范,顾客交款即使排队也毫无怨言,看人家那动作,流露的真表情,凭啥你着急发脾气。可午休在休息室吃饭的时候,……,可惜顾客看不见,若南时不时就这样想。现在也只能这样,若南只敢想不敢说,因为一说出来,格格就对自己来劲,“就你好,别以为自己多读了点书,就看不起别人,……。”若南一脸无辜,“我也没说啥呀!”若南心想,谁要有幸跟你处对象,还不得被说死。杨姐和张姐虽然都是“淑女”,但实际上杨姐比张姐强多了,她至少不会去坏别人。
一次,若南卖个三极管,实际价格28元,若南卖了8元,只是因为价签重叠着把前面的标识盖住了。做“五日报表”的时候,若南如实下了帐,被张姐发现后告诉了商场经理,商场经理把若南好一顿批。若南心里不服气,我不就一新人吗?其实补救的办法有好几个,我只是不想那么做糊弄罢了,也不至于把事弄得这么严重,让我挨骂,采购下乡吃饭霍霍钱的时候,咋没见你放个屁?若南和格格学的时候,格格也不向着若南说。“若南,你要是认真点不就没事了吗?”,“好,格格,下次我一定注意。”若南信誓旦旦地表示。若南心想,价签还不是你格格大小姐帮我搞卫生的时候弄的吗,我现在就是黄连的根根,汤药的渣渣,有苦也说不出。张姐这个人真他妈的坏,她都比不上外边摆摊卖马海毛的,人家明知批来的毛线线陀里喷水冻冰压秤,也要烘干后再卖,不欺骗顾客,要知道一斤线的重量烘干后差二两呢。
单位里“好人”不多,“好人”解释为心眼好的人。不算格格的话,现在至少有一个,也是单位里的“大仙”之一,装卸工王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平凡的不能再平凡,除了干活唯一的特长就是喝酒,外号“酒仙”。现在出车下乡送货车里冷,王哥就着饼干也能整半瓶白酒。前一阵下乡送货,若南跟车跑几回,认识王哥后喝过几回酒,也就熟了。
这天,若南又被派去下乡当力工,下午和王哥他们吃饭,两人喝了一瓶45度的“满洲高粱”,喝的若南脑袋嗡嗡的,两人边喝边聊。“兄弟,你年轻有前途,虽然现在不行,等以后发达的时候,别忘了关照你王哥。”王哥小脸红扑的,舌头有点发钝。“王哥,兄弟来的时间不长,啥都不懂,有事多帮带。”“王哥没啥能耐,这么多年了,就脾气倔点耽误事。”“王哥,班上人都说你家孩子懂事,多大了?”王哥眼睛一亮,满脸放光,“我女儿可不随我,都七岁了,可懂事了,都能给我剥花生米了。”“好,来喝,王哥,我就这么多了。”若南实在有点喝不动了。“来,干了,我听说那个老淑女前几天又给你气受了?”“王哥,事已经过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X她妈的,这娘们就能欺负像你这样的新人,我还不知道他,你看我以后咋收拾她。”……
好单位巴不得天天过节整点事,该元旦了,单位又张罗给员工们搞福利分东西,听说这次分鱼,内蒙舍利湖的。王哥他们跟车去了两天了,终于回来了,大家都很高兴。发东西可不像开工资论资排辈有多有少,不管你工作时间长短都是一边多。车上的鱼冻得梆梆的,已经分好了都装在麻丝袋里,重量都一样,麻丝袋上写着每个人的名字。若南刚和格格把俩人的两份鱼放到小仓库里,就听见外边统计张姐边拿鱼边骂,“谁他妈的这么缺德,分我的鱼为什么这么小?”商场经理在旁边一听就来气了,“都是一样重量的鱼,你别得着便宜卖着乖,都把你们惯的,想不要吱声。”硬生生地把张姐还想说的话压了回去。若南看到在车上的王哥,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就明白了。“格格,你看看你袋子里有几条鱼?”若南对着格格说。“一共六条”“张姐的袋子里装了十条鱼,你知道吗,湖里的鱼越大越好吃。”“你别跟着瞎掺和。”“这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经理又不是傻子。”“商业上的人心眼多,我没说错吧!”“只要你心眼正也没人去欺负你,我们得团结。”格格同意的点点头。
若南今天很高兴,笑着对格格说:“格格,你知道毛主席去莫斯科和留学生说的话吗?”“……”“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终究还是你们的。”“看把你美的。”“格格,你知道林彪篡党叛国的事吗?”“……”“当时上级部门问到居委会老太太时,老太太说,林彪篡党叛国不算,还要加害毛主席他老人家,我们坚决不答应。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阶级
感情。”格格看着若南笑,“我们的阶级感情”若南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