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新家
奶奶去世以后,我突然没有了任何约束,反倒不适应这种自由,像我无法接受社会上和学院里性开放的观念一样,甚至有种强烈的抵触,是桐霞细致的关心让我的
心情很快好转起来,我们终于计划好决定搬家。
搬进新家刚好是四月初,桃花刚刚含苞待放。尽管还有冷风呼呼地拍打我的脸颊,我的内心却暖暖的,终于有些勇气憧憬着未来新生活的开始。
水不懈地围着鱼流淌/在轻微地响
鱼时不时停下来屏住呼吸/听水在欢喜地响
春天追赶着冬天/在枝条上硬挤出一串串花苞/感受一丝潮湿的寒意
我浅吟低唱/却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
只有树上的麻雀抬起头/故作镇静地收容了这种气氛
而思想象一朵云般轻盈/在空中流浪远去。
我们的新家里东西很少,有一张舒适的大床,简单的日用品,一个双卡录音机,墙上粘着桐霞给我买的两张潘美辰的明星画片,但这已经足够了,我有桐霞就够了,我们约定好了,还在学院里的食堂吃饭。离开寝室的时候,室友们说了很多舍不得的话,希望我们留下。我知道,在这个集体里,我们每天都在交往,必须搞好关系,相互安慰和开导,互利互惠,彼此还是朋友。当铁了心离开的时候,也就各行各事了,其实我们的离开,和大家屁大的关系都没有,自己的事还理不清,哪有闲
情去管你,走就走吧,时间会检验一切的。
也是因为搬家,桐霞终于肯让她的宝贝哥哥陈思远见我们一面了,原来同在寝室的时候,大家总拿这个哥哥在开桐霞的玩
笑。陈思远比桐霞大五岁,其实是桐霞的邻居,现在在沈阳和平一家小有名气的乐队里演奏兼唱歌,不常在家,东三省到处跑。我对陈思远的印象挺好,有当哥的样,可能也是我缺少父
爱母爱的缘故吧。
我们的新生活开始了,一切充满挑战。我们自己的时间宽裕了,不必再为学院寝室的一些规定而烦恼,为了学费和生活,虽然我们有一定的收入,但我和桐霞还是决定出去做家教,给一些寄予厚望的孩子做陪练,有时我们还去规模大一些的西点咖啡厅串场弹琴演出。两个人的日子充实了一个人的生活,晚上累了的时候,两个人拥抱着入眠;或是一个人翻译着不同人的话语,思想和心灵对话,思念逝去的亲人;或是一个人戴着耳机听张咪的歌,激励着自己。
《和我一起飞翔》
总是一个人/走在来去的路上/仿佛所有的日子/都在堆积忧伤
这一程山水/还有多远多长/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再流浪
每一个夜晚/习惯没人在身旁/每次受伤是因为/不懂怎样伪装
泪在心里藏/笑容依然倔犟/那是只有自己/明白的沧桑
和我一起飞翔/一起流浪/找回我昨天的梦想
和我飞一起飞/飞到遥远的地方/这心情就不再悲伤
(十二)名字
我的好友除了桐霞,以后又多了一个陈思远。陈思远的出现是毫无规律的,他就像一个过客没有在我和桐霞最初的生活里留下任何痕迹,也许是交往多了熟识之后,才会忽视他的好。如同吃饱的时候,谁也不会去在意还有一碗剩粥。他是实在的,那些看似很简单很平凡的情愫,常常因为
情感的驾驭而无法寻找到最初的原点。反过来审视自己,发现我和桐霞又都是自私的,那些固执的念想和痴心的追逐,任凭一厢情愿加入一场没有结局的赌注。我们是骄傲的,高等学府的学子,自欺欺人的扑楞着翅膀四处流浪。
思远与我们不同,虽然他有稳定的收入,但是有一个不稳定的工作环境,当时在东北演艺圈里混,出去商演很辛苦,再说农村基本是二人转的天下。大家在一起的时候,思远是快乐的,永远不愁吃不愁穿的样子,我喜欢这种安全感,喜欢被这种快乐的情绪所感染,喜欢他时不时不经意爆出桐霞小时候的一些糗事。他对我最大的影响就是让我下决心改了名字。
刚搬家不久,思远从长春演出回来,桐霞编好理由熊思远请我俩出去吃火锅。天气已经转暖了,火锅店里的顾客不是很多,氤氲的热气后透着我们貌似长大的脸。
“为了我们的新生活,干杯。”
我们都不胜酒力,思远提议着,他已认定自己就是我们的大哥。为这,当初桐霞还泛起不小的酸,说让我捡了一个大便宜。我心里坏笑,心想是不是怕我成了哥哥的红颜,你开始嫉妒不安。你们是发小啊,都霸了这么长时间了,借我一会儿又能怎样?桐霞看我坏坏地笑,也没办法,谁让她小呢,我是她姐。
“子佳,你也该换换情绪了,天都暖了,干脆把名字改了吧。”
“我的名字挺好的”
我愣愣地回答。
“哥啊,你不会疯了吧。”
桐霞也感到不可思议。
“我不是说名字不好,自己做主呗,我在外面演出的时候,还换着用好几个艺名呢。”
“所以你到现在也出不了名”
桐霞嘲笑道。
“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名字只是一种愿望、象征,或是为了一种纪念。”
思远见我们无动于衷,只好作罢岔开话题。
在那以后一些日子的夜晚,我总在想,我的名字能纪念什么?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像夜晚的寂寞,沉沦了整个苍穹,我为了这段能替代亲情的友情,让烦恼在记忆中消融。一天早晨,我对桐霞说,以后就叫我萱琪,王萱琪,因为琪是美貌的意思,萱是可以忘忧的意思,我终于决定改了自己的名字,我要好好地生活。
(十三)第二封信
离开上海,恢复正常的生活,回想在虹桥机场的依依告别,转眼已各自天涯。回到我和桐霞的小窝,曾经的新家,才发觉已搬进一年半了。时间在换,季节在换,唯独场景没有更改。我和桐霞,还有思远,或许在记忆里更迭着累积着对温暖的向往,像一只候鸟,打一个纪念的情结,记录着岁月的离去,走走停停,捡起念念不忘的回忆。
夜晚,桐霞听我的劝告先去睡了,我静静地坐在台灯前,展开
母亲留给我的第二封信。
子佳,我亲爱的女儿:
妈妈心里从来不奢望你的原谅,你长大以后,总会有自己的判断和看法。妈妈不想说太多什么,我知道对你的表白是变相的索取,如果表白了是想要
感动还是同情?甚至是求得原谅?你是一个好女孩,记得小时候的你很乖巧,好像你知道自己是女孩而不想惹奶奶生气。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丰富的饱满的,只是你的经历却因家庭原因包含太多的艰难,只能依靠奶奶,愧疚的我只能想念你却不能陪伴你。想象你在不断地长大,这种心情依旧激动,甚至越来越强迫。
妈妈在上海又组成一个家,奶奶会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的。我不能给你什么,就连关心和照顾都做不到,想起也不过是空念。当等待成为一种习惯,当回忆成为一种习惯,无论时间是否会冲淡一切,我对你的爱,还驻留在原地,固执地占据那个曾经陌生而又熟悉的家。
子佳,妈妈永远祝福你是幸福的孩子,因为希望还在,爱还在,有爱就有幸福。妈妈永远爱你!
1985年中秋
隐痛如山,离思如雨。从前,我觉得母亲和奶奶一样,对我都太狠,心太硬。现在回想,她们还是心软,因我的麻木与倔强,只能把因我带来的痛藏在心里。如果心硬,就经不起摔打,一摔,就变得支离破碎。所谓的爱,不只写在纸上,而是渗透、充盈在梦里。
1
991年底的一段时间,我反复做同样的梦。
“奶奶,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吗?和你五婶家的老三像吗?”
“不像,但是比老三聪明。”
“奶奶怕你喜欢聪明的人,子佳啊,越是聪明的人,你就会承担得越多。”
“……”
“奶奶宁愿子佳找一个简单些的人。”
“妈妈,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吗?你要珍惜眼前人。”
“可是奶奶不喜欢”
“奶奶怕你跟着受苦”
“那我该怎么办?”
“爱就爱了,子佳无怨无悔就行。”
妈妈又幻成五婶的模样
“子佳,可怜的孩子。”
妈妈,你为什么不理我呢?我是委屈的,委屈也得承受。我像一株盆景,被狠心地剪去枝蔓,拗断筋骨,摆成世俗的模样。有谁能理解,为了众人的赏心悦目,我还要装着受宠若惊的样子,扬起笑脸说自己是幸运的。妈妈,你能看见我梦醒之后的眼泪吗?妈妈,我长大了。
这次到上海,李叔告诉我说,妈妈刚到这边稍微稳定些的时候,也想着和你们联系,但打给你们的电话都是你奶奶接的,后来联系就越来越少了。
(十四)新生活
1991年的回忆,有些与家人有关,有些与眼泪有染,只要你肯伸手去触摸,那些回忆都真实地带着温度和咸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别人进不去,自己也出不来。从答应桐霞搬进新家开始,我就已把桐霞当成家人,拿出快乐两人分享,把悲伤留给自己,因我比想象中要坚强。你知道吗?我们都怕彼此离开,但又不互相依赖,也拒绝不相干的人打破这种平衡,所以我们定了新家的家规——不管怎样生气,都不能恶语相向,都不可私自搬出。
为什么选择我呢?我问过桐霞。桐霞告诉我,当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只因我们相像,现在的大学好空虚,整天就那样,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没有什么收获,有的时候想想真的是对不起父母。……
和桐霞交往,与其他同学不同,我们彼此之间不需防备,述说家长里短,不必察言观色,不必小心翼翼地谈论父母和私事。也是因为桐霞,我变得有些相信因果。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弗洛伊德说过,人的每个举动都不是无端的做出。不经意的伤像一根针,在一霎那的幻念之间,毫无防备就戳破我的心,然后,
伤感如我身上潋滟的血,涌出来,纠缠,而外表的我却笑容依旧。但这些不重要,我只想着桐霞对我的好,时光真的不能倒流,开心就好。记得搬进新家刚过第一个冬天,我病了,头痛,浑身无力,桐霞帮我请假,还给我买了黄桃糖水罐头,我感到生病也能这样的幸福。生病那三天,初冬,我懒懒地躺在床上,看着太阳低低的,总是沿着向南房间窗沿上方的边缘滑过去,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像桐霞笑着看我时,明亮的眼睛。
学院的秩序依旧,班级里的事情过得去,因我们还算好学生,从来都响应班级的组织建设、学风建设和团队精神,还和班长、各位委员、团支书搞好关系。眼看着同学渐渐的成双成对,我和桐霞却依然特立独行。我认为我俩大相径庭,
爱情来得虽晚,但该来的迟早会来。面对大二,将爱情充实在这忙的空虚、平淡如水的生活里,也算没有落伍。我们也是正常的人,同样做着不相干的事,同样的一点小幸福溢于言表。不同的是,桐霞的爱情从来没停过,桐霞是流行的、挑剔的,好像从来都不曾动心,更不要说动情。而我的爱情从来没来过,我是苦等的,等得让我格外清醒。不管怎样,这些都好过学院里各种的证书等级考试,眼下我们要忙着利用剩下的时间出去做家教。
(十五)小
雪
回忆是微妙的,有些人一直都活在回忆里,有些人,深深被回忆束缚着。只是一些人、一些事,很难释怀,不能忘却而已。小雪说,她把我当姐姐,永远不会忘记我,我也是。
小雪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她是我做家教接触的几个孩子当中比较特殊的一个。说特殊其实也不特殊,她能让我时刻反省自己,我感觉和她接触对自己的时间不是一种浪费。小雪12岁,刘海下弯弯的眉毛,一双明净清澈的大眼睛,脑后高吊的马尾显得俏皮,不爱笑,但笑的时候最好看,高兴就从两片薄薄的嘴唇中间溢出来。小雪小学快毕业了,有一个当老板的爸爸,好像有些社会背景,妈妈离婚搬走了,现在的新妈妈只知道花钱,也不刻意去管她,反正一切杂事都有保姆做。小雪喜欢弹钢琴,练琴也接近四年的时间,我是通过陈思远的朋友的朋友的介绍才过来的,每周一节课,一节课一个半小时。
我和桐霞在沈音音教系,沈阳音乐学院有四大重点系,是作曲,钢琴,音教和民声。沈音建系最好的系是作曲系。小雪对弹琴极有天赋,也特别喜欢我,我拿出自己全部的家底教小雪,仍怕亏欠,总觉得自己在学校学的太少。我是真心的,就是不收费我也心甘情愿。
“萱琪姐姐,我以后也能像你这样弹琴么?”
我看着小雪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灵巧地跳动,心情是欢快的。
“当然能,弹琴是你自己选择的,光有兴趣还不够,还在于坚持,兴趣加坚持就等于
成功。”
“等我练好了琴,一定弹给妈妈听。”
以后越来越多的接触,让我加深了对小雪的理解。比如小雪喜欢的颜色是深蓝,喜欢干净天空的颜色,小雪时常对我说,我的妈妈就藏在我的天空里。我真希望小雪能一直坚持下去,小雪有我从前的影子,但是小雪比我乐观,心中充满对未来的向往。小雪弹琴偶尔和我争执耍赖的时候,还会控制我的情绪,过后总会讨好地对我说,萱琪姐姐,如果我爱你,那么你不要嫌弃我好么。我也会示弱地对小雪说,姐姐也爱你,那么你也不要嫌弃我好么。练琴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需要恒心、毅力和坚持。当小雪在弹奏中出现错误的时候,我只能反复催促她认真练习,强调重点。小雪,这样的心情你能理解吗?以后不仅要弹琴,还要练声乐,视唱练耳,民乐。
小雪,希望你能记住姐姐说过的话,时间从容不迫地从我们身边流过,它会毫不留情地去拆穿谎言,也会铁面无私地去见证诺言。
(十六)赶场
一些事情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到来,不管你有没有准备好,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去迎接它。晚上七点,我从小雪家赶回我和桐霞的住处,房间里却不见桐霞的影子。虽然桐霞和我各忙各的,可我知道今天晚上八点她要去迪欧咖啡店串场弹琴,这个时候应该在家里。我看见桌子上留有一张纸条,桐霞写给我的。
“萱琪,拜托今晚替我赶场,去迪欧咖啡店,我临时有重要的约会,回来见。桐霞。”
这个桐霞,又去更换爱情了,好在我闲的时候陪桐霞去过几次迪欧咖啡店,对那边也不算陌生。剩下的时间,安排自己简单的化妆,换上符合要求的服装,替桐霞去充当一回主角。后来咖啡店里意外发生的事情让我没当成主角,连一首曲子都没有弹上。以后我和桐霞提起这件事,愤愤地抱怨说,你倒躲得挺是时候,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桐霞愧疚地安慰我说,这就是你的命,我争也争不来,这回你相信因果了吧,就连我自己都有些相信了。
时间记录了每个人的经历,往事再美也只能回味,未来的我们改变了模样,留给当时只剩下影子,一些人一些事,不了了之的开始,不了了之的结束。
时间尚早,迪欧咖啡店的顾客不是很多,这里的环境很好,适合叙旧、谈事、聊天,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在我前面出场有一个我不是十分熟识的女孩,她演奏小提琴。两三首曲子以后,她接着演奏克莱斯勒的小提琴名曲《爱的忧伤》,这是我非常喜欢的曲子。正当我在台侧面的小休息室静静欣赏的时候,台前面不远处有两个客人大声嚷了起来。
“下去,下去,难听死了,我们来听你报丧那!”
琴声嘎然而止,女孩急忙下台退进休息室,我赶紧迎上前安慰她,看见女孩委屈的眼泪围着眼圈转,我心里很生气。咖啡店里的前台主管赶紧过去撒谎打圆场,刚请的新人演奏的一般,请多担待。两个客人傲慢着不依不饶,冲着主管的鼻子。
“你这意思是不是也拿我们当新人,啊?”
不待主管接话,旁边另一桌有三个青年模样的人霍地同时站起来,为首的青年气不恭地回敬道。
“有钱就想装爷?你以为这是你家炕头啊?”
“瞧你那个彪样,你信不信我他妈扎死你。”
正当这两个外地口音的客人还想逞口舌之能的时候,那三个青年已经操起碗碟打过来。咖啡店里的服务生早已先报警,等警察赶到的时候,那两个家伙已经被打倒在地伤的不轻。警察把打架的人都带走了,我却惦着为首的那个青年。后来我认真地问桐霞,警察会把他怎样呢?桐霞怔怔地看着我,感觉我像个外星人,你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他只是个陌生人。
(十七)桐霞的爱情
桐霞的约会,我等她自己主动向我坦白,我总是躲到流年时光的背后,去记录别人发生的
故事。其实我也想努力编写自己的故事,咖啡店、音乐、为首的青年。只是我,无法靠近。
我们到底会遭遇什么样的爱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去寻求一丝自我安慰,或是求得内心天平的平衡。这次桐霞的爱情好像是真的,桐霞不仅动了心,而且动了情。我感觉得出来,桐霞心情大好的时候,才敢拿我开玩笑,萱琪你要努力哟,我们这一把年纪可算不上早恋啊!桐霞不止一次向我描述,一见钟情的感觉可以让你措手不及,或是毫无防备,没有遇见的时候,你永远体会不了那种触电的感觉。我联想到自己的父母,他们也是一见钟情,可世事难料,只剩感叹。我像一只受伤落队的候鸟,只能独自疗伤,细细品味秋之斑驳。
让桐霞心动的人叫范尼,来自荷兰阿姆斯特丹的留学生。这次来学院交流学习,时间为半年。
“如果以后好了,你真舍得走么?”
我的意思是,半年的时间很短,你是想要爱情还是想要婚姻?如果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真的要去荷兰?你确定和父母告诉商量了?
“我现在心里装的只有他”
桐霞回避了我所有的问题,我知道,爱情才刚刚开始。我在心里默默地为桐霞祝福,别让这段爱情,败给时间好不好?我希望所有对我好的人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我希望所有对我好的人都有我渴望的安稳。
“以后找机会让我见见范尼”
“陈思远都让你抢去一半了”
桐霞狡黠地笑了。
“这怪不得我,你们还青梅竹马呢。”
“好好好,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
桐霞表面妥协,主动引开话题。桐霞告诉我,她的爸妈是初中同学,所以在这方面对自己看管很严,上大学以后,就不管了,现在的事自己打算先不和家里说,也让我保密。我承认,对待爱情桐霞比我有想法有胆量,正是因为这些,我才替桐霞担心。桐霞先找到了爱情,为此,我却先打破了家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