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集现代都市生活情感电视连续剧《歌情》

                           第二集

2-01     广场活动现场外围     黄昏     外

几位女士临阵脱逃。

观众甲一手拽住了程春燕，一手拽住了邢荣，又冲观众乙喊叫。

观众甲：都说好的事儿，你们不上，这不是让我做蜡吗？不行！你们赶紧上。人家观众等着呢！快！快！你们就别扭扭捏捏啦！

场内观众的鼓掌声，哄笑声，调侃声，混合在一起阵阵袭来……

观众乙：（扭头回身冲甲）行了行了！我豁出去了！谁也不认识，我怕谁啊？

程春燕：（对邢荣）咱俩也别躲了，唱就唱吧，也不是一个人上，不是还有伴儿吗？

邢   荣：（对几人自壮胆）我怕啥？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呢。好坏还能咋地？

程春燕：（领头）走，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唱首歌儿吗，又不是上刑场。

三人合：走！

2-02     广场活动现场     黄昏     外

观众为他们闪开了一条道。

大家七嘴八舌的劝解着。

观众们：唱好唱坏没人挑。都是群众的自娱自乐，也不是啥专业的。都是出来休闲乐呵的，没啥大不了的……

古立明：（主持）这几位女士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腿肚子转筋，心口揣个小兔子在所难免。我们热情的观众再一次用掌声对她们表示鼓励！

观众掌声四起……

三个人站在场地中间，都显现出初次登台的神态，引发了观众的哄笑……

古立明与几人商量着唱什么。

古立明：（小声）牧羊曲咋样？就是电影《少林寺》插曲，女生唱的。

几人摇头。

古立明：那你们就商量一个大伙儿都会的吧。

几个人小声嘀咕了一会儿，达成了一致。

程春燕：我们就唱个老歌儿，《洪湖水浪打浪》吧！

古立明：（对观众）好！让我们共同洗耳欣赏，那从遥远的水乡洪湖传来的优美歌儿声。女生小合唱，《洪湖水浪打浪》……

老师站起来甩开了膀子大幅度的拉起了前奏……

歌   声：……渔民的光景，一年更比一年强……

观众乙下场。程春燕拽乙喊乙。

邢荣犹豫。

程春燕：（着急）还没完呢，没完呢……（拽住邢荣陪她接唱）……四处野鸭和菱藕，秋收满帆稻谷香，人人都说家乡美，怎比我洪湖鱼米乡……

歌儿唱完她俩急忙退场。

二人跑两步，突然想起了忘了给观众鞠躬，又尴尬的跑回来鞠了一躬。

又一次引发了观众的哄笑。

2-03     大众广场活动现场外围     黄昏     外

   几个唱歌儿刚下场的女人，站在现场不远处惊魂未定。

唱歌儿的几位男士过来搭话，鼓励……

不远处传来古立明主持和观众唱歌儿的画外音……

郑   纯：唱的挺好，没想到你们头一次配合就能唱成这样儿，以后常来、常唱、常锻炼会更好……

方伟正：熟能生巧。你们挺有基础的。我们几个头几回还不如你们呢！

魏   果：（吹捧）别总拿自己跟人家比，人家那叫啥？那叫天生的，天生的嗓音，天生的形象。咱们都是后天的，得锻炼才行，但长相就没法练了，那是爹妈给的，没法改。

方伟正：咋改不了？你没听说过整容吗？你要是能舍得出钱，能遭那个罪，你就能改变长相。

郑   纯：别越扯越远了，说点儿正经的（对女士）。我们几个人经常在这个地方唱歌儿，但这儿缺女生，有不少歌儿唱不了。如果你们以后常来就好了，不但唱的歌儿丰富了，气氛也活跃了。

魏   果：男女搭配唱歌儿不累。

方伟正：人家是男女搭配干活儿不累。

魏   果：我这是合情、合理、合规的改动，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程春燕：我们几个女的也是刚才在这儿才认识的，是看了你们唱歌儿挺羡慕的，一时兴奋才过来唱的。

邢   荣：可不。刚认识（对程春燕）。我还不知道你姓啥叫啥呢？

程春燕：我姓程，工程的程，叫程春燕。你呢？

邢   荣：我姓邢，叫邢荣。你肯定比我大，我就叫你程姐得了。

程春燕：那我就叫你邢妹，哦不！就叫你邢荣吧！也挺顺口的，还好记！

观众乙：一看见人就想起形容词来了。这名儿忘不了，是好记。

程邢合：那你呢？

观众乙：我姓杜，就不告诉你们名儿了，因为明天我就坐火车回家了，下次还说不定啥时候来呢！

（画外音）女高音独唱，影片《红色娘子军》主题歌：

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们冤仇深……

郑   纯：今晚上挺兴旺，又来女声独唱了，咱们的队伍发展壮大了。

魏   果：红色娘子军来了（对程邢）！你们以后真得常来啊，晚了怕是都排不上号儿了。

（画外音继续）：妇女们冤仇深，妇女们冤仇深，妇女们冤仇深哪！妇女们冤仇深……

手风琴伴奏停止。

不断的传来观众的哄闹声，叫喊声，调笑声……

女高音仍在重复的反复的继续着……

众人愣。

郑   纯：走，咱看看去，咋回事儿？

程春燕：（对男士）你们去吧，我先走一步，明天再来。

邢   荣：我也跟你走了（瞅观众乙）。

观众乙：那我也走了（对众人）。再见！

三女士对男士再见、拜拜的边说边挥手而去。

2-04     新华书店自选图书货柜间     日     内

程春燕独自在挑选着图书。嘴里还时不时的哼唱着书中的曲调。

她与另一选书的男顾客擦肩而过，发生了轻微的刮碰，双方很自然的回头观望，都同时喜形于色。

郑   纯：（惊）程女士，程春燕（伸手）。

    程春燕：（喜）哎呀！怎么这么巧啊！碰上你了（握手）。

  郑   纯：看来地球村是越来越小了（转）。哎！不光是我，还有一个呢！

  程春燕四处张望，发现了书架间正在选书的魏果。

    程春燕：（小声）哎！哎（挥手）！

    郑   纯：他叫魏果。

    程春燕：（双手做话筒）魏果！魏果！老魏家的，果！果！

    魏果顺声望去看见了二人，笑着朝这边走来。

    魏   果：你咋也来了呢？

    程春燕：你们等会儿（示意别说）。我猜猜，我猜猜。你俩与我的目的一样儿，是来买歌本儿的吧？是不是?

    郑   纯：这就叫不期而遇，不谋而合，本二人正是正是。

    程春燕：碰上我是你们的好福气。走，我已经浏览一圈儿了，领你们走走捷径。

    三人走到音乐类书籍专柜面前。

    程春燕：你们看看，相中哪本儿书了？

    几个人翻看着，挑选着。

    魏   果：这本儿春晚歌曲汇编挺好，咱们能用上。

     郑   纯：这本儿影视歌曲大全也不错，有不少咱能唱的歌儿。

    程春燕：我看中这本儿民歌儿大荟萃了。

    几个人犹豫不决。

  魏   果：那，到底儿买哪本儿呢？

    程春燕：干脆，都买了吧 ！

    郑   纯：一个人买三本？

  程春燕：一个人买一本，咱不就都有了吗？

    郑魏合：对！一个人买一本儿，三个人三本儿就都有了。

程春燕：（大度的）这三本儿钱，我都付了！你们各拿一本儿，这是咱们认识的见面礼。

    郑纯、魏果二人谦让着。

程春燕：我不是说了吗？碰上我，是你们的好福气。你俩就别谦让了，以后求你们二位关照的事儿多了。

      郑   纯：那好吧。我们可就无功受禄了？谢谢了啊！

      魏   果：谢谢，谢谢，刚认识，我俩个大男人就让你个女人破费了。

2-05     书店外的大街上     日     外

  几个人边走边说着。

  程春燕：哎！昨天晚上我走了之后，你们又玩儿了多长时间哪？

  郑   纯：你走没多大会儿，我们就全撤了。

  程春燕：时间也不算太晚哪！怎么不多玩儿会儿呢？

魏   果：嗨！被一个女疯子给搅了局了，大伙儿都没太尽兴。

  程春燕：女疯子？咋回事儿呀？

  郑   纯：啊，是这么回事......

2-06     广场活动现场     黄昏     外   （闪回）

   一个女精神病患者正在场地中间手舞足蹈。

   她看上去四十几岁，长裙，短发，打扮干净利索，形象也说得过去，如果不是歌舞的大幅度夸张动作，只从外观很难相信她是个精神病患者。

   此时琴声已停，全场的目光都被她一人夺去。

   疯   子；(唱)......妇女们冤仇深哪，妇女们冤仇深      

   她边反复地重唱着，边向周围的观众做着类似打斗或是挑斗的动作，好像是在模仿芭蕾舞剧《白毛女》中的主人公。

   周边的观众纷纷向她拥去，场面顿时大乱。

   观众中的好事者在哄笑、骚扰着。

   观众甲：别光唱这一句呀！来个《王二姐思夫》！

   观众乙：唱个《小寡夫上坟》也行！

   观众丙：干脆来个《十八摸》吧！

   疯子突然停止了动作，变得规矩严肃起来。

   全场逐渐静音。

   疯   子：（大肢体动作）老娘我不是胡乱人儿，生来嗓音透着喯儿，不会说话先会唱，唱得黄鹂丢了魂儿，唱得泉水不想走，唱得大山没了神儿，唱得森林为我吼，唱得百花笑向人儿，唱得魔鬼不露脸儿，唱得无赖挠肚脐儿，肚脐儿越挠越刺痒，吼叫老娘伺候局儿，老娘生来无污染，天生没长那嗓门儿，实在要听听娘说，回家去找你妹儿妹儿，回家去找你妹儿妹儿！

   众同声：好（鼓掌）！

   疯   子：（边歌边舞）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们冤仇深......

2-05 A   大街上     日     外

   郑   纯：这个疯子要是总来，咱这摊儿可就得黄了。

   程春燕：你们瞧我这个命，刚来唱歌儿就碰上这事儿。

   郑   纯：她也不可能天天来捣乱哪！再说了，咱们这么多人，还整不过她一个人哪？

   魏   果：关键她不是正常人。谁还能跟她较劲儿，没法说理呀！

   程春燕：咱们都听从命运的安排吧！

   郑   纯：大事儿在命，小事儿在主观努力。咱们都努力吧！

2-07     广场活动现场     傍晚     外

   消夏纳凉休闲的人们围成了一个圆圈儿，在听人唱歌。

   歌声和手风琴的伴奏声传出好远……

   郑   纯：（独唱《真是乐死人》）……激动了我的心，想起了一件事儿，嗨！真是乐死人儿。哎！你要问呐，你要问呐什么事儿？哎！什么事儿？嗐！真是乐死个人儿，嗐，真是乐死个人儿……

   （疯子画外音）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们冤仇深……

   观众喊：疯子来了！疯子来了！

   随着喊声人们自发的给发声处让出了一条道。

  （特写镜头）疯子手舞足蹈的闪亮登场。

   全体目光，立马从唱歌的郑纯身上转移到了这个疯子的身上。

   全场静音，只听她一个人在唱。

   疯   子：（唱）战士的责任重，妇女们冤仇深，妇女们冤仇深，妇女们冤仇深呐，妇女们冤仇深……

   疯子边唱、边舞、边走到老师及唱歌的几个人面前。

她做着鬼脸和亲热的动作，惹得大家闪身直躲，像躲避瘟疫。

   古立明：行了，行了，你歇会儿吧！来来，歇会儿，歇会儿喝口水（递矿泉水）。别累着，大热天儿的。

   疯子欲接水。手一转，从自己怀里取出一小瓶水，与古立明的水对碰着，似干杯。

   疯   子：（唱《长征组歌》选曲）……亲人呐送水来解渴，军民鱼水一家人呐，军民鱼水一家人呐，啊啊……

   古立明：谢谢谢谢，把我当成了亲人啦！

   疯   子：（扑古立明）亲人呐！

   古立明：（急躲）哎呀！这咋还来真的啦？

   疯   子：他，他，他（唱《白毛女》），他好像是亲人，他好像是，他，他，他，他是大春儿……

   魏   果：人家不但把你当成了亲人，更把你当成了丈夫。她是白毛女，你是大春儿啦。

   郑   纯：老古，你快点儿，快点儿把她领走，要不这没法唱了。

   古立明：（假亲近）对，是，我是大春儿。喜儿！走，跟我走，咱去找黄世仁报仇去.走，喜儿，快走！

   疯   子：（眼盯古）报仇？

   众同声：对，报仇！

   疯   子：报仇！报仇！我不死（唱《白毛女》）！我要活！我要（狠）报仇（唱）！我要活……

   古立明引领疯子走了，带走了一批观众，疯子的歌声渐小……

   方伟正：（望着远去的人群）这叫一物降一物……

   魏   果：卤水点豆腐。

   郑   纯：哎！哎！他还真行，真的就给领走了，这么快就解决了。

   邢   荣：这个人可能是个情疯子，因为感情想不开疯了的。

   程春燕：她要是再来捣乱，就用老古这个利器解决。

   魏   果：对，用老古这个矛，攻克疯子这个盾。老古是解决这事儿的好钥匙。

   老   师：（严肃不满）你们还有完没完？要是不唱，我可走了！

   众同声：唱！

2-08     广场一侧     傍晚     外

   古立明领疯子在前面走，身后跟着一群好事者。

   疯子突停，转身怒视身后众人。

   众人立即散开，朝后退去。

2-09     广场外银行大楼门前     傍晚     外、

   楼顶可见清晰的XX银行霓虹灯大字。

   二人身后仍跟着少数好事者。

   疯子又突然停止转过身来。

    疯   子：你们跟什么跟！想拿我当猴儿耍啊？没门！老娘我可不是省油的灯（学交警指挥）！停！停（看众人向后撤，她自己又指挥自己后转）！前进！前进……

   疯子学着军人的正步，大跨步的向古立明追去。

   古立明：（对疯子）你回去吧，别总跟着我了！大伙儿要把我当疯子啦！

   疯   子：（不满）是你让我跟你走的。怎么，后悔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古立明：（惊讶）听你说话，也不像是疯子呀？

   疯   子：谁说我是疯子啦？本来我就不是疯子嘛！你说我是疯子，你可得给我平反！

   古立明：哎呀！好可怕。你不是疯子，比你是疯子还可怕。我求求你了，你可别再跟着我了。

   疯   子：是你领我往这儿走的，我才跟着，你要是领我往别的地方走，我就不跟着了。

   古立明：那......那是为啥呀？

   疯   子：你看这儿往哪儿走啊？

   古立明：往……往银行啊！

   疯   子：对呀！你是到银行给我取钱，帮助我这个弱势群体，我能不跟着你走吗？

   古立明：啊！我，我，我犯方向路线性错误啦！

   疯   子：快走快走。你做好事儿就别不好意思啦！大大方方的，要再晚了，钱可取不出来啦！

                                                                                                                                                 2-10   （空镜） 日出到傍晚

2-11     广场活动现场     傍晚     外

    老师还没有来。

    古立明、郑纯、方伟正、魏果、程春燕、邢荣，各自在做着休闲健身动作。

方伟正、魏果掏烟打火，互相让烟。他们都围在古立明身边。

郑   纯:(笑)昨天晚上多亏了你老古才把疯子引走了。要不咱们又让她给搅黄了。

程春燕：大伙儿都夸你是解决疯子问题的利器，有你在我们就放心了！

魏   果：对！你办事我放心。

古立明：（无可奈何）行了行了，你们就别逗苦恼人的笑了！

方伟正：大伙儿这么看重你，你还苦恼啥呀？

古立明：（对方伟正）我不苦恼，你咋不把她领走呢，你试试。

方伟正：我跟她没缘，人家看中的是你。

郑   纯：（对古立明）肯定你和她相思的那个长的像。

古立明：下次她要是再来，第一个跑的就是我。

魏   果：哎！别的别的。你要是跑了，我们可咋办哪？

古立明：那我不跑，我咋办？

邢   荣：你领她走呗！

古立明：（不满）哦，我把她领走了，你们好玩儿。可我不但玩儿不上，她还造害我。

程春燕：她一个女的，怎么造害你了？

古立明：我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我跑她追，她身后还有不少人跟着。路人都以为我是抢劫盗窃犯呢！有好几回，我被见义勇为的截住了，有一回还被警察截住了，解释了半天才放行。

郑   纯：这就对了，这是三十六计之一，叫调虎离山之计。把她调走了，才赢得了大家的娱乐。你是舍己为人呐！

2-12     马路上慢车道一侧     傍晚     外

老师正背着手风琴蹬着自行车，他将边上人行步道的几个人超越。

突然一个人发力，朝远去的老师的背影狂追。

突发的动作引发了路人的驻足，回头观望，注目观看……

镜头推向正面。

（特写）狂奔的追赶者正是那个疯子。

疯   子：（边追边喊）哎呦！唱歌儿！我要唱歌儿！我要唱……（渐远）

路   人：这是让尿给憋的。

2-13     广场活动现场     傍晚     外

   古立明从老师背上取下了琴。

   程春燕打扫着树荫下的座椅。

   老师放好了自行车，不紧不慢的提起琴坐在了老地方。

老师试拉了几下曲子，面无表情的扫视着众人。

古立明：（殷勤）老师辛苦了，看看今天咱们怎么活动?

老   师：（呆板）随便。

程春燕：现在人少，先让邢荣练练独唱吧？人多了她就不敢自己上场了。

老师也不言语，拉起了电影《海岛女民兵》插曲的前奏。

邢荣随着前奏曲做好了练唱的准备，但仍有些胆怯、放不开。

  邢   荣：（唱）……大海边哎，沙滩上哎，风吹浪花起波浪，渔家姑娘在海边呐，织呀织鱼网，织呀嘛织鱼网……

  随着歌声的响起，围拢来的观众逐渐增多。

（画外音）疯子唱：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们冤仇深……

观众喊：疯子又来了！

郑   纯：这刚支起来摊儿，她怎么又来了？

观众自觉的给她闪开了一条通道。

古立明：不好，我得走（往场外窜去）。

魏   果：（拽）老古，你可不能走啊……

疯   子：（唱着向老师奔去）妇女们冤仇深，妇女们冤仇深，妇女们冤仇深……

老师琴停，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疯子。

全场的目光注视着疯子.

疯   子：（对老师）你官儿当大了？路上我那么喊你，你都不理我，不讲究！

老师一时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眼镜片后闪烁着疑惑的目光。

疯   子：（扫视众人）哎！还有一个更不讲究的,昨晚说带我到银行取钱，行善积德，赞助弱势群体。他让我在门口等着，可他从后门儿跑了。等我回来再找他（对老师），你们这个摊儿早散了。

   郑   纯：（上前）你是来唱歌儿的，还是来找人儿的？要唱歌儿，这是群众自发的自娱自乐的活动，你点歌儿，还有老师给你伴奏，就好好唱。要是找人儿，你到场外随便儿找，别在这儿影响别人唱歌儿。你看好不好？

   疯   子：（嘴利索由慢到快）我又唱歌儿又找人儿。先唱歌儿后找人儿。唱歌儿唱到夜五更，找人儿找到天安门儿，天安门儿里出来个人儿，请我进去吃凉皮儿，凉皮儿撑破我肚皮儿，浴池洗澡搓层泥儿，去泥儿卫生又清爽，喝瓶饮料来了神儿，来神儿我就来唱歌儿，唱起歌儿来哏哏哏，哏哏哏来哏哏哏，哏哏哏来哏哏哏……

   观众鼓掌欢呼，鼓噪而进，场内大乱......

2-14     广场一角     傍晚     外

     魏果气喘吁吁的追上了古立明，拽住了对方的胳膊。

魏   果：（着急）你别走啊！你一走谁都治不了她啦。快回去，再来个调虎山……

古立明：（瞪眼）啥？我治她？她治我得了！昨天我好不容易金蝉脱壳才把她甩掉今天我还招惹这个是非？我……我没那啥找个茄子拎着？

郑纯也朝这边儿跑来，跑到近前急切地：老古，你，你快出手吧！场子，场子让她给搅乱了……

古立明：我出手？她还找我呢！她要是看见我，指不定咋祸害我呢。现在我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郑   纯：那你……就凉锅贴饼子——溜了？

  古立明：除了这，我还有啥招儿？打打不是，骂骂不是……（转）你就让她闹吧，早晚我得收拾她！

2-15     广场中心人行步道     傍晚     外

   疯子离场而去带走了大量的好事者。

2-16     广场活动现场       傍晚     外

   唱歌儿的人们望着渐渐远去的人群一时有点魂不守舍。

   方伟正：（生气）真是晦气！让疯子这么一搅，好心情都没了！

   程春燕：（一屁股坐在刚空出来的椅子上）哎！白来了一趟，一个歌儿都没唱上。

   邢   荣：咱缓缓，等会儿再接着唱吧！

   方伟正：哎！等咱们缓过神儿来，也该往家走了。

   程春燕：可不，一个晚上，就这么点儿时间，要是回去太晚了，还影响明天上班儿。

   方伟正：（突然发现）哎？他们几个咋也没了呢？

2-17       广场人行步道     傍晚     外

   远处，郑纯，古立明，魏果，朝现场这边无精打采的走来。

2-18       郑纯办公室一角     日     内

   几张办公桌零星摆放。桌上有文件夹、文件盒、书籍、纸张等办公用品。

墙边放有卷柜，立式报纸架站在屋内一侧。

墙上镜框内镶有办公条例，纪律制度等条款。

   有两个工作人员正在低声商量着什么。

   老郑在桌边坐着打电话。

   郑   纯：……还怕那点儿干扰！俗话说，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地了呢！

2-19     古立明家客厅     日     内

   古立明：（在接郑纯的电话）怕是不怕，可就是影响情绪。人家那俩女歌友可说了，再有这么几次，人家可就不来了……

2-20     郑纯办公室一角     日     内

   郑   纯：可别不来，咱这一伙儿人本来异性就少，咱不但靠他们合伙儿唱歌儿，还得靠她们以后给咱们招女歌儿友呢！要都是男的，有些女爱好者不敢加入，咱有些话也不好说……

2-21     古立明家客厅     日     内

     古立明：对。她们同品种的话好说，就是硬拽也不能有啥反感。咱们要是硬拽试试，非说咱非礼不可，人家就更不敢加入了。

     郑纯音：男歌儿手咱也不多，能站下的就咱们几个，有不少人来了一两天以后就没影儿了。

     古立明：人气不旺啊！越红火才能越添人气，咱们本来就不红火，让疯子这么一闹，更完了。

2-22     郑纯办公室一角     日     内

     郑   纯：所以啊，咱们真得想个办法，别再让她这么闹下去了。

     古话音：我也正想这事儿呢，挺好个活动，可千万别让她给咱搅黄了。

2-23     广场活动现场的另一侧       傍晚     外

   距离原来活动现场百米开外的几棵绿荫树下，唱歌儿的人们逐渐聚集。

   今天老师来的挺早。还有古立明、郑纯、程春燕、方伟正及几个长期来的忠实观众。

   老   师：（坐着趴伏在手风琴上）这儿也挺好，可别再招风啊！

   古立明：这不能招风，我找人算了，这儿是顺风顺水，不能风生水起。

   方伟正：（一脸不懈）你给我拉倒吧！这才离多远啊，疯子就看不见了？再说，就是看不见她也能听见啊，闻风就来。

   郑   纯：（对古立明）我看就是你招风，你不但招蜂，你还引蝶呢！

   古立明：（自美）那是，没办法，谁让我长的这么一副好皮囊呢，人见人爱呀！

   魏果有点喝多了，满脸通红，走路有点绊脚，可他听见了古立明的话马上接茬：你……人见人爱，蜂蝶……不！疯子更爱。你赶紧去给她治病，治情病，治性病，你……药到，病除……

   古立明：（对大伙）多了！多了（对魏果）！我治？我咋给治？我有那能耐吗？

   魏   果：（对古立明）你……谦虚，谦虚，给她打针……吃药呗！

   老师的琴声响起。大家停止了议论，纷纷的向琴声靠拢。

   郑   纯：(对老师)咱先来个开场，全体合唱吧？

   老师既像是打拍节又像是点头的拉起了《团结就是力量》的前奏曲。

   唱歌儿的几人站前排，后又陆续有观众加入站在了后排，面对着老师唱起了歌。

   （歌词）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随着嘹亮的歌声观众们越聚越多，有会唱的也站在原地跟着唱了起来。

     人心越来越旺，人们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突然那个刺耳的声音又出现在了人们的耳廓……

     （疯子画外音）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们冤仇深……

     观众纷纷高喊：疯子又来了！

     合唱的歌声渐停。

     古立明：（急走）我得走了，我招蜂引蝶呀!

     郑   纯：这咋换地方也躲不了呢？

     程春燕：完了，今晚又完了。

     现场秩序大乱，人们把疯子围在了中间，看着她手舞足蹈的尽着兴。

     疯   子：（兴奋欢乐）……妇女们冤仇深呐，妇女们冤仇深……

     观众甲：冤深仇深咋还这么乐呢？

     观众乙：要不咋就叫疯子呢！

     疯子仍在继续着，还不断高喊……

     疯   子：（喊）音乐！音乐！音乐伴奏……

     突然，不知谁从人群中把一滩污物扣在了疯子的头上，全场消音。

     （特写镜头）疯子的头上扣着半个西瓜皮，像是被戴上了“钢盔”。“钢盔”的四圈流淌着浓浓的黑黄色的液体。污染了她的一头一脸一脖子。黑黄色的液体顺着她的脸、脖子往下淌。

     她两眼发直，站在原地像个泥塑。

2-24     广场活动现场       傍晚     外

     人们又搬回到了原来的活动现场。他们各个像打了胜仗一样高兴。

   《团结就是力量》在重唱着。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合唱队伍面前出现了两个指挥者。

     一个是魏果，他指挥的特点是，有些地不平，像踩着棉花。

     另一个指挥者是古立明。他指挥的特点是，舞动着的双拳，上不过肩，下不过腰。与其说是指挥，还不如说是随着音乐在跳着自编的健美操。

     越是这样不伦不类的合唱、指挥和表演，才能越有群众性。

     人群越聚越多，还不时的传出掌声和叫好声……

     整个广场的灯都亮了起来，人们的兴奋劲儿才刚刚开始……

2-25     老师家厨房     日     内

   厨房用具十分杂乱。 灶台和水池子已被扒开。

   现场有不少碎砖及沙子水泥等建筑材料及瓦工工具等。

   一男瓦工正埋头干活儿。他的身后传来了老师的声音。

   老   师：师傅，你可别糊弄我呀！我花钱装修一回可不容易呀！

   干活儿的瓦工抬起了头。

   他四十几岁的年龄，肤色较黑，平头，长脸，大眼睛。

   瓦   工：（微笑边干边说）看你说的，这话都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长年在外干活儿雇主们啥心情我还能不了解吗？都是像你这样的心情。我干活儿凭良心。把别人的活儿当做自己的活儿干。谁花钱装修都不容易。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老   师：这个理儿都明白，但现在金钱把不少人的心都熏黑了，不往理儿上干了，得唬就唬，得骗就骗。他就不管钱是咋来的，有钱就是大爷。

   瓦   工：都是钱给闹的（唱）。钱呐，你这杀人不见血的刀……

   老   师；你这唱的是哪首歌儿？

   瓦   工：我也不知道歌名儿。就是有个电影明星犯罪了，在监狱里自己写的、唱的，咱俩话儿赶话儿，我就掏出来了！

   老   师：歇会儿，歇会儿喝口水吧。

   瓦   工：这儿的东西都堆满了，没地方坐。

   老   师：进屋，到厅里坐会儿，我给你倒水去。

2-26     老师家客厅     日     内

   瓦工坐在边上的凳子上，老师端来了水杯。

   瓦   工：我都不好意思进屋，这身儿，太脏了（站起接水）。

   老   师：装修就是个埋汰活儿，完事儿再收拾。

   瓦工环视房间，发现了放在一边的手风琴，立刻显高兴神态。

   瓦   工：大哥，你还会拉琴啊？

   老   师：哦，退休了，没事儿消遣消遣。

   瓦   工：这要是唱歌儿，边儿上要是有音乐伴奏，那该有多美呀！

   老   师：你也有音乐爱好？

   瓦   工：啥音乐不音乐的，我就是从小爱唱歌儿，有时候烦了、累了、病了，唱两嗓子病就好了。

   老   师：（惊讶）啥？唱歌儿还能治病？

   瓦   工：（也惊）你搞音乐的还不知道唱歌儿能治病？

   老   师：（疑惑）不知道，不知道，真不知道……

   瓦   工：大病不一定能治，但小病我一听歌儿，一唱歌儿准减轻。再听、再唱，好了！

   老   师：（凝视对方）是吗？好，好，太好了。

   瓦   工：咋的，大哥，你真不知道啊？

   老   师：哦！知道，知道，有体会，有体会。但就是没上升到理论。

   瓦   工：这还啥理论不理论的，就是个感觉。

   老   师：哎，感觉，感觉，感性认识。从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从理性认识到实践，这就是实践论啊（转）！哎！这屋还有点活儿，你来看看。

2-27     郑纯单位机关大院     上午     外

   古立明和郑纯从楼内出来，他们在院内边走边唠着。

   郑   纯：骑自行车来的？

   古立明：哎，骑自行车方便，一跨腿儿，走了（停，转对郑纯）。哎，你就别送了，回去吧！

   郑   纯：在办公室坐半天了，这也是正好活动活动。

   二人边继续漫步边朝自行车棚走去，边走边说着。

   郑   纯：以后有啥事儿来个电话，或是打个传呼，我这BB机是汉显的，不用特意跑来告诉。

   古立明：我这不是在家闲的没事儿嘛，也是瞎溜达。那，下午我在永春公园等你呀？你可别不去呀！

   郑   纯：整的跟搞对像约会似的，肯定能去。正好我们单位下午在机关礼堂开大会，我一个小科员溜号儿没人注意。

   古立明：那就行。

   古立明开了自行车锁。郑纯在身后叮嘱。

   郑   纯：你最好再多告诉几个人，人多有意思。

   古立明：（推着自行车）我这就上老方单位告诉他，完了再上魏果家告诉他，那两个女的你一会儿打电话吧！

   郑   纯: 我只知道程春燕单位的电话，邢荣的可不知道，程春燕可能能知道，尽量通知吧！

   二人来到机关大院门口。

   古立明：那我就走了？

   郑   纯：走吧。下午咱不见不散。

   古立明跨上自行车，远去。

2-28     老师家卧室     日     内

   老   师：这儿的墙体灰掉了一块，你就给抹抹吧。

   瓦   工：好说好说，小菜儿一盘儿。

   老   师：你平时都唱什么歌儿呀？

   瓦   工：唱，唱《咱们工人有力量》，《老司机》，《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老   师：我是问你唱哪种唱法的，是民族的，还是通俗的，还是美声的，还是原生态的.

   瓦   工：我不知道，只要是我喜欢的我就唱。哦，你比如（站起唱），噢……我的太阳，那就是你，那就是你……

   老   师：不错不错，你这是唱美声的。

   瓦   工：你再比如（唱）……九一八，九一八，离开了我的家乡，流浪，流浪，整日价流浪……

   老   师：挺好挺好，你这是唱民族的。

   老师领瓦工往客厅走，边走边说……

2-29     老师家客厅     日       内

   二人站在客厅中间。

   瓦   工:你再比如（唱）……小伙子你为什么这样忧愁，为什么低着你的头，是谁叫你这样伤心，问他的是那乘车的人……

   老   师：还好还好，你这还是唱美声的。

   瓦   工：你再比如（唱）……千家万户哎嗨哎嗨呦，把门开哎哎哎嗨哎嗨呦，快把咱亲人迎进来，伊儿呀儿呦……

   老   师：满好满好，你这是唱原生态的。嗨！我都不知道你是唱那种唱法的啦！

   瓦   工：我给自己定义是……

   老   师：啥？

   瓦   工：性生态！

   老   师：性？性生态？

   瓦   工：就是根据自己的性趣，性情，性好，想唱啥就唱啥。

   老   师：很好很好，不受条条框框的限制，自由发挥，自由选择，自由发展……

   瓦   工：自由歌唱。

   老   师：对！那，你是自由唱法。

   瓦   工：那，老师，你看我能不能申报个音乐发明专利？

   老   师：（惊）你，你，你也认识我呀？

   瓦   工：咱......这不是刚认识吗？

   老   师：那，那你怎么知道我姓师呢？

   瓦   工：哦！我才知道，你姓师啊？那我还真就叫对了，你就是老师。

   老   师：不知道你怎么直接朝我叫老师呢？

   瓦   工：你看，你戴眼镜，说话有知识，懂音乐，会拉琴……这不，老师吗。

   老   师：可也是，有不少人不认识我，都称我是老师。

   瓦   工：不少人也不认识我，都称我是师傅。但这个称呼现在可不太抬举人了。哎！扯远了扯远了。

   老   师：师傅，那你，尊姓大名啊？

   瓦   工：谭欣，小名儿三小。

   老   师：谈心？咱俩正在这儿谈心呢！

   谭   欣：我是姓谭的谭，欣欣向荣的欣。大伙儿都说我这名儿好记（转）。哎老师，我得赶紧干活儿了。